“这长相，装起乖来能骗死人，发起狠来反差感不就来了？”沐青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扶了扶眼镜，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正好，对付那些龌龊玩意儿，就得用这种‘斯文败类’的路子。”
就在这时，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着蓝布衫、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太太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老太太腰板挺直，眼神明亮，脸上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正是原主的奶奶张桂英。
“醒了？赶紧把粥喝了，喝完收拾收拾，跟我去趟村东头。”张桂英把粥放在桌上，语气干脆利落，一点都没有老年人的拖沓。
沐青看着碗里飘着几粒红枣的小米粥，心里微微一暖。原主的记忆里，奶奶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
“奶，”沐青开口，声音还是原主那种略带青涩的语调，但语气里多了几分从容，“村东头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张桂英往椅子上一坐，拿起桌上的旱烟袋，慢悠悠地装着烟丝，“李家小子盖房，占了王家的宅基地，王家找了好几次，李家都不承认，还把王家老爷子推倒了。王家托人找我，让我去说道说道。”
“说道说道？”沐青挑眉，故意问道，“奶，咱们就这么去说，人家能听吗？”
“听？”张桂英嗤笑一声，点燃旱烟袋，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他们要是能听进去道理，还用得着找我？
对付李家那种泼皮无赖，就得用我的法子，先骂，骂得他们抬不起头；再闹，闹得他们不得安宁；实在不行，我就往地上一躺，反正我一把老骨头，身上毛病又多，他们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太太说得理直气壮，眼神里满是自信，那股泼辣劲儿展露无遗。
沐青看着奶奶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奶，您这法子是挺管用，可万一被人抓住把柄，报警了怎么办？”
张桂英愣了一下，显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干这行三年，一直顺风顺水，那些被她收拾的人，要么是理亏心虚，要么是怕她这个老太太碰瓷，从来没人敢真的报警。
“抓把柄？”张桂英撇撇嘴，一脸不在乎，“我一个老太婆，帮人讨公道，就算报警了，警察还能把我怎么样？顶多教育两句，还能把我抓起来不成？”
“那可不一定。”沐青放下眼镜，语气严肃了几分，“奶，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证据。
您骂人，万一被人录下来，告您侮辱诽谤；您要是真躺地上，万一遇到不吃您这套的，直接拍视频留证，说您敲诈勒索；要是再不小心砸了东西，那罪名可就更大了，寻衅滋事、故意损毁财物，严重的还得坐牢呢。”
张桂英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旱烟袋差点掉在地上。她虽然泼辣，但也知道坐牢意味着什么。一想到自己要是进去了，孙子没人照顾，她就忍不住心慌。
“你这孩子，净说些晦气话！”张桂英强装镇定地说道，“我干这行三年了，从来没出过事，哪有那么容易被抓？”
“以前没出事，不代表以后不出事。”沐青语气笃定，“奶，您想想，这次是王家老爷子被推倒了，人家占理，您去帮着讨公道，名正言顺。
可万一以后遇到那种两边都不占理的，或者对方就是个硬茬，专门等着抓您把柄的，您怎么办？”
张桂英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孙子说的有道理。这些年，她确实有点太顺了，以至于忽略了其中的风险。
看着奶奶脸上的担忧，沐青知道，机会来了。他趁热打铁道：“奶，其实您这生意，本质上是帮人解决纠纷，是好事。
但方法太原始，风险太高。咱们要是能把它做得合规合法，既能帮人讨公道，又能安安稳稳地赚钱，还能让您在咱们这十里八乡更有面子，何乐而不为？”
“合规合法？”张桂英皱着眉，一脸疑惑，“怎么个合规合法法？吵架平事这种活儿，还能合规？”
“当然能。”沐青笑了，眼神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奶，您听我说，咱们可以这么干……”
他凑近奶奶，压低声音，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从如何筛选客户、核实事情真相，到如何收集证据、制定“作战计划”，再到如何规避法律风险、甚至注册一个正规的“调解工作室”，沐青说得头头是道。
张桂英越听眼睛越亮，手里的旱烟袋都忘了抽。她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想过，吵架平事还能这么干！
“青子，你这脑子，真是没白读大学！”张桂英激动地拍了拍沐青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沐青拍倒，“你说的这些，听起来确实靠谱！那咱们现在就去村东头，试试你说的法子？”
“不急。”沐青扶了扶眼镜，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奶，咱们先准备准备。第一步，先去核实一下李家占宅基地的事情，收集好证据。
第二步，联系您的‘老太太天团’，咱们统一口径，统一行动。第三步，找个懂法律的人问问，确保咱们的每一步都合规合法，让人抓不到一点把柄。”
“懂法律的人？咱们哪儿找去？”张桂英犯了难。
“这您就不用管了，我来想办法。”沐青说道，“我大学有个同学，学法律的，现在在老家的律师事务所实习，我联系他问问。”
说完，沐青拿出原主的手机，找到了那个同学的联系方式，发了条微信过去。
张桂英看着孙子熟练地操作着手机，心里既欣慰又骄傲。她的孙子，长大了，有本事了。
“行，那听你的！”张桂英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联系姐妹们，让她们都准备准备。你赶紧联系你那个同学，咱们争取今天就把李家那事儿给解决了！”
看着奶奶风风火火地走出房间，沐青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李家占宅基地这事儿，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他要借着这件事，让奶奶和“老太太天团”见识到合规经营的好处，然后一步步把这个“吵架平事”的生意做大做强，做成一个正规的调解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