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玄真子力保墨渊、改判其囚于寒渊狱那日起,萧无尘便知,正面较量已无胜算。
师尊玄真子不仅修为通玄,更在宗门威望如日中天,若不除之,他一切谋划终将化为泡影。
他握紧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蜿蜒而下,在月光照映下如一条暗红的毒蛇——他恨!恨玄真子对墨渊的偏爱,恨宗门众人对他的忽视,恨这世间所有不公!于是,他选择了最隐秘、最阴毒的路——诛心,亦诛人。
萧无尘身为丹堂执事,掌管宗门丹药调配。他悄然在玄真子每日服用的“清心凝神丹”中,混入微量“蚀阳散”——此毒无色无味,初时仅令人精神倦怠、灵力运转迟滞,久之则侵蚀元神,损及道基。
更妙的是,其症状与心魔反噬极为相似,纵是高阶修士也难察觉。他特意挑选月圆之夜动手,因为那夜玄真子会闭关修炼,无人打扰。
他屏息凝神,将蚀阳散融入丹炉中,看着青烟袅袅升起,仿佛看到玄真子一步步走向死亡。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呢喃:“师尊,徒儿只能如此了。”
一月过去,玄真子日渐疲惫,闭关时屡次走火入魔。弟子们只道师尊为宗门操劳过度,纷纷送上滋补灵草,却不知,那杯杯清茶、粒粒丹丸,皆是萧无尘亲手递上的催命符。
玄真子偶有察觉,却只当是近日心魔躁动,他盘坐在洞府中,眉头紧锁,喃喃自语:“为何近日灵力运转如此滞涩?莫非……”
他摇摇头,将疑虑压下,继续修炼。萧无尘在暗处窥视,心中暗喜,知道毒已深入骨髓。
与此同时,萧无尘以秘法联络夜魇族——那群栖息于幽冥裂隙的魔修。
他许以“玄霄宗阵图”与“寒渊狱钥匙”,换取他们助他完成三件事:1、袭杀玄真子,制造混乱;2、血洗外门,嫁祸墨渊;3、助他夺取玄霄令,掌控宗门。
夜魔首领在魔镜中显现,猩红的双眼透着嗜血的寒意:“你竟愿以宗门血祭,换你一人登顶?”
萧无尘眸光冰冷,指尖轻抚玄霄令的虚影,声音如淬毒的冰刃:“他们从未真正接纳我。我萧无尘,不是谁的影子,更不是施舍的残羹。我要的,是整个玄霄!待我掌控宗门,自会奉上你们想要的魔血祭品。”
夜魔首领桀桀怪笑,魔镜中血光暴涨,映得萧无尘的面容狰狞扭曲。
那一夜,玄真子为查魔气源头,独赴后山禁地。
萧无尘早已在阵眼处埋下引魔符,夜魔趁机发动突袭。玄真子虽强,却因长期中毒,灵力运转不畅,与夜魔首领激战中受重创。
他的玄霄剑劈开魔气,却因毒力发作,身形微微一晃,被夜魔首领的骨刃刺入左肩,鲜血喷涌而出。就在此时,萧无尘“及时”赶到,假意护师,实则暗中催动毒力,令玄真子元神崩裂。
他手持玄霄剑,一剑刺入师尊心口,却对外宣称:“师尊为诛魔,力竭而亡,临终前将玄霄令托付于我,命我肃清内奸!”
剑锋穿透血肉的刹那,玄真子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颤抖着抬起手,指着萧无尘,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萧无尘冷笑一声,剑锋一转,彻底绞碎了他的心脏。玄真子的身躯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青石,如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玄霄令一到手,萧无尘便以“代宗主”之名,开启护山大阵,却暗中留下破绽,引夜魔入宗。
那一夜,玄霄宗血流成河。外门弟子惨遭屠戮,藏经阁再度被焚,火光映红半边天。
萧无尘率亲信“奋力抵抗”,高呼:“魔头墨渊勾结夜魔,欲灭我玄霄!今夜便是清算之时!”
他联合早已收买的长老与弟子,伪造“墨渊与夜魔通信”、“魔功残卷”等证据,更在混乱中亲自带队,将墨渊从寒渊狱押出,直逼幽冥渊。
“师兄,”萧无尘立于渊边,白衣染血,目光冰冷,“你辜负师尊信任,勾结魔修,残害同门,今日,便以你之血,祭我玄霄英魂!”他说着,手中玄霄令光芒大盛,将墨渊周身锁链勒得更紧。
墨渊被数道锁链禁锢,寒髓之力被封,只能眼睁睁看着宗门覆灭,师尊惨死,而真正的凶手,却站在他面前,披着正义的外衣。
“萧无尘……”墨渊声音嘶哑,眼中却燃起不灭的火焰,“你终将……付出代价。”
他想起与玄真子最后一次见面,师尊将寒髓剑交予他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早已预料到今日之劫。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体内寒髓之力的反噬,在心中默默发誓:必报此仇!
“推下去!”萧无尘一声令下。墨渊身躯坠入幽冥渊,消失在无尽黑暗之中。渊底传来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萧无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却不知,那正是寒髓剑体与魔气融合的征兆。、
萧无尘立于山巅,手持玄霄令,俯瞰残破山门。夜魔悄然退去,留下满地尸骸与熊熊烈火。
他高声宣告:“墨渊已伏诛,玄霄宗将重建!从今日起,我萧无尘,便是新任宗主!”
弟子们跪伏在地,瑟瑟发抖,无人敢质疑。然而,萧无尘心中却涌起一丝不安——他总觉得,玄真子临终前那未尽的话语,仿佛一道诅咒,萦绕在他心头。
无人看见,幽冥渊底,一缕银光在墨渊坠落的瞬间悄然亮起——那是寒髓剑体与魔气融合后觉醒的力量,也是他未死的证明。
更无人知晓,玄真子临终前,以残魂封存了一道玉简,藏于宗门密室。
玉简中,不仅记录了萧无尘的罪行,更暗藏着一道逆转乾坤的禁术。玉简表面刻着玄霄宗历代宗主才能识别的秘纹,唯有心诚之人,以鲜血为引,方能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