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边缘的土路扬起阵阵尘烟,凌飒握着房车的木把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身后百米外的白杨树。树干后若隐若现的中山装衣角,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从茶叶卖出后,这道影子就没离开过。
“娘,要不咱停下来问问?说不定是同路的知青?”张建军蹬着车辕,额角沁出薄汗。他刚学会掌控这台“运柴板车”,还没适应长途跋涉的力道,更没察觉背后的凶险。
凌飒脚下一顿,房车顺着惯性往前滑了半米。她抬手抹了把额前的碎发,声音压得极低:“别回头,照常走。那人不对劲,脚步太轻,呼吸匀得反常,不像是赶路的,倒像受过专业训练。”
特工的本能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穿越前与跨国犯罪组织周旋的岁月里,她见过太多这样的跟踪者——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一步都在算计距离和角度,一旦被盯上,不甩掉就会招来无休止的麻烦。
张老实坐在车斗里,紧紧攥着衣角:“秀兰,要不咱还是回大队吧?外面太乱了,万一……”
“爹,别怕。”凌飒打断他的话,眼神锐利却沉稳,“娘心里有数,咱这趟出来不光是赚钱,也是练胆。现在回头,反而让人家觉得咱好欺负。”她转头看向李桂芬,“桂芬,你把车斗里的柴火往外侧挪挪,遮住后面的储物格,别让人看出破绽。”
李桂芬立刻应声,手脚麻利地翻动着表层的干柴。这些柴火是出发前特意捆好的伪装,下面藏着刚赚来的300块现金和空间兑换的应急物资,绝不能暴露。
凌飒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前方的岔路口。一条路通往红旗大队,是明晃晃的归途;另一条则蜿蜒向西,通向城郊的废弃砖窑,那里荒无人烟,杂草能没过人腰,是个甩脱跟踪的好地方。
“建军,拐进西边那条路。”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张建军愣了一下:“娘,那路是去砖窑的,没人家啊?”
“听我的。”凌飒的手指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空间兑换的微型电击器,是她的防身底牌。“咱假装去砖窑捡碎砖,回头再绕路回家。”
房车吱呀一声拐进岔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凌飒眼角的余光瞥见,白杨树后的中山装也动了,果然跟了上来。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鱼儿上钩了。
这条路比主路难走得多,坑洼不平的路面让房车颠簸不已。干柴时不时从车斗里滑落,李桂芬只能一次次弯腰去捡,显得格外狼狈。
“娘,柴火快掉光了!”李桂芬气喘吁吁地喊道。
“掉就掉,不用捡了。”凌飒的声音透着一丝急切,像是被突发状况打乱了阵脚,“先去砖窑躲躲,等会儿再回来捡。”
她故意放慢了车速,甚至让房车在一个泥坑前“卡”了片刻。身后的跟踪者似乎察觉到了机会,脚步明显加快,距离悄悄拉近到了五十米。
凌飒心中有数,时机差不多了。她突然朝张建军使了个眼色,低声道:“用力蹬车,冲过前面那片树林!”
张建军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双腿猛地发力,房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不远处的杨树林。凌飒则死死盯着后视镜,看着中山装的身影也加快速度追了上来,甚至拔出了腰间的短棍。
“就是现在!”凌飒低喝一声,猛地拉住车闸。房车骤然停下,她顺势从车辕上跳下,一把将张建军和李桂芬推进树林:“你们往东边跑,绕回主路等我,千万别回头!”
“娘,你怎么办?”李桂芬眼圈泛红,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我去引开他,很快就来找你们。”凌飒用力掰开她的手,推了他们一把,“照顾好你爹,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来!”
张老实也想下车,却被凌飒按住肩膀:“爹,你跟着建军他们走,我一个人好脱身。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不等众人反应,转身就朝砖窑的方向跑去,故意踩得枯枝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中山装男子果然上当,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完全没注意到树林深处张建军一家的身影正快速远去。
废弃砖窑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断壁残垣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阴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凌飒放慢脚步,故意让对方拉近距离,直到进入砖窑的范围,才猛地加速冲进一座坍塌的窑室。
窑室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地上散落着碎砖和杂草,光线昏暗得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凌飒屏住呼吸,贴着冰冷的墙壁挪动,耳朵捕捉着外面的脚步声。
“出来吧,凌飒。”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阴狠的笑意,“别躲了,我知道是你。跨国特工,代号‘鹰眼’,没想到你居然没死,还穿越到了这个破地方。”
凌飒的心猛地一沉。对方竟然知道她的代号,看来确实是老对手的残余势力。她握紧腰间的电击器,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中山装男子约莫三十多岁,面容冷峻,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他上下打量着凌飒,像是在看一件猎物:“当年你毁了组织的基地,杀了那么多兄弟,我找了你三年,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你是谁?”凌飒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脱身的机会。窑室的另一侧有个狭小的出口,被杂草掩盖着,只要找到机会就能冲出去。
男子冷笑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的东西。那个能兑换物资的空间,还有系统,都是组织需要的宝贝。乖乖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凌飒心中了然,对方果然是冲着金手指来的。她嗤笑一声:“就凭你?当年你们组织倾巢而出都没能奈何我,现在就你一个人,也敢说这种大话?”
“那就试试。”男子话音未落,突然猛地扑了上来,动作迅猛如豹,直取凌飒的咽喉。
凌飒早有防备,侧身躲过攻击,同时抬脚踹向对方的膝盖。她知道,对付这种受过训练的对手,不能硬碰硬,只能靠技巧和环境。
两人在狭小的窑室里缠斗起来,碎砖被踢得乱飞,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窑室里回荡。凌飒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丰富的格斗经验,一时不落下风,但男子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招招狠辣,显然是想置她于死地。
打着打着,凌飒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让对方的拳头擦着她的肩膀打在墙壁上。趁着男子拳头发麻的瞬间,她猛地转身,朝着窑室另一侧的出口冲去。
“想跑?”男子怒吼一声,紧随其后追了上来。
凌飒脚下不停,眼看就要冲出出口,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出口处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一胖一瘦,同样穿着中山装,眼神不善地看着她,显然是男子的同伙。
“早就知道你会往这边跑。”先前的男子追了上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凌飒,这次你插翅难飞了。”
凌飒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壁,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心中暗道不好。她没想到对方还有同伙,而且早就设好了埋伏。看来,这一次的麻烦,比她预想的还要大。
胖男人搓了搓手,眼神贪婪地看着凌飒:“老大,别跟她废话了,直接拿下,逼问出空间的秘密。”
瘦男人则比较谨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小心点,她可是‘鹰眼’,诡计多端,别中了她的圈套。”
凌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慌也没用,必须想办法脱身。她的目光快速扫过三个男人,寻找着他们的破绽,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就在这时,窑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张建军的呼喊:“娘!你在哪儿?”
凌飒的心猛地一紧,暗骂一声。她千叮万嘱让他们别回来,没想到张建军还是担心她,找了过来。
中山装男子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正好,把你儿子也一起拿下,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他朝着两个同伙使了个眼色,三人同时朝着出口走去,准备活捉张建军。凌飒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动手。
她握紧腰间的电击器,悄悄跟了上去,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冒险的计划。而此刻,窑室外的张建军还不知道,他的到来,不仅没能帮到母亲,反而让局势变得更加凶险。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