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玄冰渊的路上,归墟帝庭的队伍气氛肃杀。
欧阳熊坐在机关兽背上,手里把玩着那枚装影茧的屏蔽盒,时不时往里面灌点灵力——不是好心修复,而是用灵力冲击逼它“回忆”更多玄冰渊的细节。盒里的影茧被折腾得瑟瑟发抖,却只断断续续渗出几个字:“冰牢……孩童……鼎……”
“就这点能耐?”欧阳熊嗤笑一声,把盒子扔给公输衍,“给它加点‘料’,让它知道什么叫‘合作’。”
公输衍早有准备,往盒壁的凹槽里塞了块下品灵石——这是他发现影茧能吸收的最低阶能量,既能让它维持意识,又不至于恢复太快。果然,灵石刚塞进去,影茧就“老实”了些,表面浮现出玄冰渊外围的简易地图,标着几个红点。
“这才像样。”长孙明凑过来看,“红点是守卫?数量不少啊。”
“老银币把最后的家当都押在玄冰渊了。”司马南风对照着地图分析,“这些红点的分布看似散乱,实则形成了‘锁灵阵’的变式,专门克制空间能力和潜行术——成阳朔和太史渊得小心。”
成阳朔隐在虚空里,声音带着笑意:“放心,再厉害的阵法也有缝隙。实在不行,就硬闯进去把那些守卫引开,给你们创造机会。”
“硬闯是下策。”欧阳熊摇头,“我们的目标是蚀灵鼎和那些孩童,不是跟杂兵浪费时间。第五屠鸿,你的‘破阵刀’练得怎么样了?”
第五屠鸿拍了拍背后的长刀,刀鞘上符文闪烁:“对付这种变式锁灵阵,三刀之内必破。”
队伍行进间,木易青怀里的狗剩突然躁动起来,小手指着前方的峡谷,咿呀乱叫。小家伙身上的金芒泛起微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前面有情况。”木易青警惕起来,“他的金芒对死寂本源敏感,难道玄冰渊的蚀灵鼎已经开始运转了?”
屏蔽盒里的影茧也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地图纹路扭曲,红点旁边多出个黑色的漩涡图案,旁边标着:“危险!本源泄漏!”
“看来老银币等不及了。”司马南风眼神一沉,“他可能在强行催动蚀灵鼎,哪怕冒着本源泄漏的风险,也要完成金芒提纯。”
欧阳熊突然笑了:“急就好。越急越容易出错。公输衍,把‘那东西’准备好。”
公输衍点头,从机关兽的储物格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青铜小鼎,鼎身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看着邪气森森——这是他仿造蚀灵鼎做的“赝品”,里面塞了巴公冶特制的“迷魂瘴”,一旦被注入灵力,就会释放出能干扰神魂的雾气,连大宗师境都能迷糊片刻。
“这玩意儿能管用?”长孙明看着不像正经法器的小鼎,有点怀疑。
“对付老银币或许不行,但对付那些看守孩童的杂兵,绰绰有余。”欧阳熊掂了掂小鼎,“等会儿破阵后,成阳朔把这鼎扔进冰牢附近,动静越大越好,就说是‘归墟帝庭来抢蚀灵鼎’了。”
“声东击西?”司马南风立刻明白过来,“让他们以为我们的目标是赝品,趁机去救孩童、毁真鼎?”
“不止。”欧阳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还得给影茧也安排个‘任务’。”
他从公输衍手里拿过屏蔽盒,灵力注入,冷冷道:“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等会儿混战时,你主动联系老银币,告诉他‘归墟帝庭主力去抢蚀灵鼎,孩童这边防守空虚’——记住,语气要像‘终于找到机会背叛’。”
影茧在盒里剧烈挣扎,显然不愿配合。
“不愿意?”欧阳熊冷笑,“那也行,等会儿我就把你扔进蚀灵鼎,让你和死寂本源彻底融合——反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这话戳中了影茧的软肋。它沉寂了片刻,表面缓缓浮现出一个“可”字。
“算你识相。”欧阳熊满意点头,“记住,演得像点。要是被老银币看出破绽,你我一起玩完。”
队伍很快抵达玄冰渊外围。这里果然如影茧所示,寒气刺骨,峡谷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银色的符文,正是锁灵阵的阵眼。
“动手。”欧阳熊一声令下。
第五屠鸿拔刀冲了出去,刀光如匹练斩向岩壁,“铛”的一声巨响,符文应声碎裂。他紧接着横刀一扫,第二刀劈在阵眼连接处,第三刀直接挑飞了核心阵旗——三刀破阵,干净利落。
阵法一破,峡谷里的守卫立刻警觉,号角声冲天而起。
“就是现在!”
成阳朔带着青铜赝鼎潜入,太史渊的身影融入阴影,负责清除落单的守卫。欧阳熊则带着主力冲向冰牢方向,同时打开屏蔽盒,把影茧扔了出去。
影茧在空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化作一道灰光,朝着峡谷深处飞去——那里是蚀灵鼎所在的方向,显然是去“报信”了。
“它真会听话?”木易青有点担心。
“不听话才好。”欧阳熊冷笑,“公输衍,启动‘追魂符’。”
公输衍按动机关兽上的阵盘,一道无形的波动顺着影茧离去的方向延伸——这符是他之前偷偷刻在影茧上的,既能定位,又能在关键时刻引爆,刚才的“威胁”可不是说说而已。
冰牢方向的守卫果然被成阳朔那边的动静吸引,大部分人都冲向了赝品鼎所在的山谷。欧阳熊等人没费多少力气就摸到了冰牢外。
冰牢是用玄冰砌成的,里面冻着十几个和狗剩差不多大的孩子,个个面色惨白,身上的生机被抽走了大半,显然是老银币的“备用材料”。
“下手够狠的。”詹台明看着心疼,握刀的手紧了紧。
“别分心。”欧阳熊按住他,“木易青,用你的藤蔓破开冰牢,动作快点!长孙明,把带来的‘聚灵丹’给孩子们喂下去,先吊着命!”
众人各司其职,很快就将冰牢里的孩子救了出来。狗剩看着这些和自己一样被囚禁的孩子,小脸上满是愤怒,突然挣脱木易青的怀抱,冲向冰牢深处——那里还有个更小的孩子,被单独冻在一块玄冰里,气息微弱。
“还有一个!”木易青连忙跟上,用自然之力融化玄冰。
就在这时,峡谷深处传来一声怒喝,带着老银币特有的阴冷:“欧阳熊!你敢耍我!”
显然,影茧的“报信”被识破了,或者说,老银币根本就没信,只是借机引蛇出洞。
“撤!”欧阳熊当机立断,“第五屠鸿断后,其他人带孩子走!”
第五屠鸿转身迎敌,刀光与一道灰影碰撞在一起,正是赶回来的老银币。两人交手的气浪掀飞了无数冰块,震得峡谷嗡嗡作响。
“想走?没那么容易!”老银币的声音带着疯狂,“我为这一天准备了十年,你们毁了我的月轮山,还想抢我的‘材料’?今天谁也别想活!”
蚀灵鼎的嗡鸣声从深处传来,比之前更加狂暴,显然老银币在燃烧修为强行催动。
“公输衍!”欧阳熊喊道。
“早准备好了!”公输衍按下最后一个阵盘按钮。
远处的青铜赝鼎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里面的迷魂瘴混合着公输衍特制的“噪音符”,瞬间笼罩了半个峡谷。守卫们纷纷中招,要么头晕目眩,要么捂着耳朵惨叫,阵型大乱。
更关键的是,被老银币抓在手里的影茧,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不是白芒,而是带着锁灵阵波动的银光!这是公输衍藏在它体内的“后手”,专门用来干扰蚀灵鼎的运转。
蚀灵鼎的嗡鸣声戛然而止,老银币喷出一口鲜血,显然被鼎反噬。
“你连个死物都算计!”老银币又惊又怒,看向欧阳熊的眼神像要吃人。
“对付你这种人,不多备几个后手,怎么敢来玄冰渊?”欧阳熊冷笑,趁着老银币被反噬的瞬间,一把抓住冲回来的狗剩,“走!”
第五屠鸿虚晃一刀,退回队伍。众人带着孩子们,在成阳朔和太史渊的掩护下,迅速撤离了玄冰渊。
身后传来老银币气急败坏的咆哮,还有蚀灵鼎再次启动的嗡鸣,但这一切都离他们越来越远。
机关兽上,狗剩抱着那个被救的小不点,用金芒轻轻安抚着。木易青给其他孩子喂了丹药,正检查他们的状况。
欧阳熊看着怀里的屏蔽盒(刚才混乱中又把影茧捡回来了),盒里的影茧彻底没了动静,像是被刚才的爆炸震晕了。
“主上,真放着老银币不管?”长孙明有点担心,“他要是真炼成了蚀灵鼎……”
“管不了那么多。”欧阳熊摇头,“救走孩子,毁了他的‘材料库’,已经断了他的根基。剩下的,让三大神朝去头疼——刚才玄冰渊的动静那么大,他们不可能没察觉。”
他顿了顿,看向影茧:“至于这破茧子……带回秘境,让巴公冶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它改造成真正的‘傀儡’。”
影茧在盒里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听懂了,却没再反抗。
夕阳下,机关兽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玄冰渊的硝烟还在弥漫,但归墟帝庭的人已经带着“战利品”悄然离去。他们救了人,却不是出于仁慈;他们算计了影茧,也利用了老银币的多疑——这才是反派该有的样子:一切以结果为导向,手段?从来都不重要。
而被带回秘境的影茧,此刻还不知道,等待它的,将是比玄冰渊更“精彩”的改造计划。归墟帝庭的养老基业里,又多了一件需要“废物利用”的东西,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