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娜把手机按灭时，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余温，聊天框里“下次吧”三个字在手机屏幕的映照下显得有点冰冷，让人内心也感觉有一丝丝苦味。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上次王默说要帮妈妈看花店，上上次陈思思要赶钢琴比赛的曲子，这次连最闲不住的建鹏都找了“篮球队加练”的借口。
她背着半旧的画板包，站在星华中学门口，看着三三两两的学生勾肩搭背地走远，校服裙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灰尘。其实她早就该察觉不对劲——以前她们就算再忙，也会叽叽喳喳地跟她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可现在，连一句具体的“改天”都没有。
“别瞎想啦。”菲灵的声音在耳边轻响，粉色的光影落在齐娜的发梢，像撒了把碎糖，“她们说不定是真的忙，你忘了上次王默为了给花店进货，凌晨五点就起来了？”
齐娜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浅浅的笑。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塔罗牌，冰凉的卡牌边缘硌着手心，像是在给她打气。
也是，她和王默她们本来就不在一个学校，王默在精英小学，而她在星华中学，和封银沙是同校同学，平时见面的机会本来就少，忙起来联系不上也正常。
“对了，明天不是周末嘛，”菲灵绕着她转了个圈，眼睛亮晶晶的，“城郊的蔷薇园应该开得正好，你上次说那家《光影》杂志社要的‘春日御姐’主题，刚好能去拍！要是能被选上，稿费够给我买新的发饰啦！”
提到拍照，齐娜的眼睛亮了亮。她从去年开始给杂志社投稿，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第一次投的照片就被刊登了，编辑还特意给她发消息，说她拍的照片“有故事感”。
从那以后，她就迷上了拍照，尤其是变身之后——变身前的她，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总是缩着肩膀，说话细声细气，拍照时连镜头都不敢看；可变身之后，她像是换了个人，眉眼舒展，身姿挺拔，连眼神都变得坚定起来。
“好啊，”齐娜点点头，脚步轻快了些，“那我们明天早点去，争取多拍几张。”
第二天清晨，齐娜特意起了个大早。她站在镜子前，指尖划过手腕上的魔法契约，淡红色的光芒顺着指尖蔓延，像是被晨雾包裹。原本普通的白色连衣裙渐渐被一层薄纱取代——这是她特意模仿2015年董洁在《花开如梦》里的造型做的裙子，米白色的薄纱轻盈得像云朵，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粉白蔷薇，花瓣边缘泛着浅金，走动时纱料贴在腿上，又随着动作轻轻扬起，露出纤细的脚踝。
领口是低低的V领，刚好露出精致的锁骨，腰间系着同色系的缎带，轻轻一拉，就收出了流畅的腰线，衬得她原本就姣好的身材愈发前凸后翘。
她摘下了平时戴的黑框眼镜，露出一双狭长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涂了浅豆沙色的唇瓣抿着，抬手整理裙摆时，手腕上的银链叮当作响。
“哇，齐娜，你今天好好看！”菲灵飘在她身边，忍不住感叹，“比上次拍的还要好看！”
齐娜对着镜子笑了笑，心里也有点小小的雀跃。她拿起相机和支架，背上轻便的背包，和菲灵一起往城郊的蔷薇园赶。
蔷薇园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多是来拍照的情侣和闺蜜，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齐娜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那里有一架爬满蔷薇的花架，粉色和白色的蔷薇缠绕在一起，阳光透过花瓣，洒下斑驳的光影，美得像一幅画。
“就在这里吧！”菲灵指着花架，兴奋地说，“你站在那里，手搭在蔷薇枝上，头稍微低一点，对，就是这个感觉！”
齐娜点点头，把相机架好，调整好角度，按下定时快门。她快步走到花架下，一只手轻轻捏住一朵盛放的蔷薇，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花瓣上的刺，另一只手自然垂在身侧，裙摆被风吹得微微鼓起。相机“咔嗒”响的瞬间，她抬眼看向镜头，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艳——这是她练了好几天的表情，编辑说，现在的读者就喜欢这种“又美又飒”的感觉。
“拍得怎么样？”菲灵飘过去，凑在相机屏幕前看了看，“哇，好好看！这张肯定能中！”
齐娜也走过去，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嘴角忍不住上扬。照片里的她，站在蔷薇花丛中，红裙（注：此处为米白薄纱裙，因光影与蔷薇映衬呈现淡红质感）与粉白的花朵相互映衬，眼神坚定，姿态优雅，完全看不出平时那个腼腆内向的样子。
“再拍几张不同的姿势吧。”齐娜调整了一下相机的角度，这次她靠在花架上，一条腿微微弯曲，手轻轻搭在腿上，头偏向一侧，看着远处的风景。阳光落在她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画面温柔又带着点疏离感。
她正忙着查看照片，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喧闹的笑声，夹杂着女生娇滴滴的抱怨。齐娜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回头，视线撞进一对熟悉的身影里——是张齐和叶芝。
张齐是星华中学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仗着家里有点钱，长得还不错，身边从不缺女生。他总是穿着宽松的卫衣，帽子歪戴在头上，走路的时候手插在口袋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而叶芝，是学校里的大小姐，家里开公司，长得漂亮，却心高气傲，性格恶劣，平时在学校里，谁都不敢惹她。
齐娜和他们的交集，要从去年刚转学过来的时候说起。
那时候她刚转到星华中学，因为性格内向，又戴着厚厚的眼镜，总是缩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很少和同学说话。封银沙因为身体的原因，也不太合群，所以他们两个，算是班里最“边缘化”的人。
有天午休，齐娜正趴在桌子上看漫画，忽然感觉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桌子。她抬起头，就看到叶芝站在她面前，身后跟着几个女生，张齐则靠在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抱胸，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
“喂，眼镜妹，”叶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屑，“听说你会占卜？”
齐娜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从小就跟着奶奶学占卜，塔罗牌是她最亲密的伙伴，只是转学过来后，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那正好，”叶芝把一本精致的笔记本“啪”地拍在她桌上，“帮我算算，我和张齐能不能一直在一起。”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的笑声，齐娜抬头，正好对上张齐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认真，只有看热闹的戏谑，好像叶芝让他来，只是为了配合一场无聊的游戏。
“我……我不一定算得准。”齐娜小声说，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让她有点紧张。
“少废话！”叶芝伸手推了她一下，齐娜的肩膀撞在椅背上，疼得她皱起眉，“让你算你就算，要是算得好，我给你买最新款的漫画；要是算得不好，你就等着吧。”
张齐在旁边嗤笑了一声，伸手揽过叶芝的腰，语气轻佻：“好了宝贝，别为难人家小同学了，算不算都一样，反正我肯定对你好。”他说这话时，眼神却飘向了窗外，根本没看叶芝。
齐娜咬了咬唇，还是从书包里拿出了塔罗牌。洗牌的时候，她的指尖一直在抖，牌面翻开的瞬间，她的心沉了下去——高塔逆位，恋人逆位，还有一张宝剑三。这三张牌组合在一起，寓意着这段感情充满了危机，最终会以破裂收场。
她抬起头，看着叶芝期待的眼神，小声说：“你们……可能走不到最后。张齐他对你不是认真的，而且你的性格太强势，会把他推远。”
话音刚落，叶芝的脸瞬间就沉了。她一把抢过塔罗牌，狠狠摔在地上，卡牌散了一地，其中一张宝剑三的牌面，正好落在齐娜的脚边，画面上的三颗心，被宝剑刺穿，触目惊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叶芝尖叫起来，伸手就要去扯齐娜的头发，“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张齐怎么可能对我不认真？你这个眼镜妹，懂什么叫感情吗？”
张齐伸手拉住了叶芝，却不是为了帮齐娜，而是笑着说：“好了好了，跟她置什么气，一个破占卜而已，别影响我们约会。”他说着，还低头瞥了齐娜一眼，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在齐娜的心上。
从那以后，叶芝就处处针对她。上课的时候，故意把笔掉在她脚边，让她帮忙捡，却在她弯腰的时候，故意把椅子往后挪，让她摔在地上；午休的时候，她会带着几个女生，堵在楼梯口，抢走齐娜的漫画书，还嘲笑她“戴着眼镜像个书呆子”；甚至有一次，齐娜的塔罗牌落在了教室里，被叶芝捡到，当着全班的面，一张张撕成了碎片。
齐娜那时候总是躲着她们，她不敢反抗，只能把委屈咽在肚子里。封银沙看不过去，偶尔会帮她解围，比如在叶芝抢她漫画书的时候，故意把水杯打翻，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让她有机会把书拿回来。但封银沙自己的处境也不好，所以大多时候，齐娜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
直到后来遇到菲灵，拥有了魔法，她才慢慢变得自信起来。变身之后，她不再是那个缩着肩膀的眼镜妹，她可以抬起头，勇敢地看着别人的眼睛，甚至可以在叶芝又想欺负她的时候，淡淡地回一句“别来烦我”，让叶芝愣在原地。
“齐娜，你怎么了？”菲灵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是不是不舒服？”
齐娜摇摇头，刚想转身继续拍照，就听到身后传来叶芝娇滴滴的声音：“张齐，你看我昨天新买的口红，是不是特别好看？我跟你说，我排队排了好久才买到的……”
她下意识地回头，正好看到张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原本搭在叶芝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嘴角的笑容收了收，眼神里带着点惊讶，还有点探究——他显然没认出她，只是被她现在的样子吸引了。
张齐的目光在她的裙子上扫了一圈，从领口到裙摆，最后落在她的脸上，嘴角又勾起了那种熟悉的轻佻笑容。他甚至忘了回应叶芝的话，脚步不自觉地往前挪了两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齐娜，像是在欣赏一件稀有的艺术品。
叶芝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口红的事情，说了半天没听到回应，她不满地皱起眉，伸手推了推张齐：“张齐，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啊？”
张齐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盯着齐娜，眼神里的兴趣越来越浓。他见过的女生不少，漂亮的、温柔的、活泼的，可眼前这个女生，穿着轻盈的薄纱裙，站在蔷薇花丛中，既有御姐的冷艳，又有少女的温柔，两种气质完美地融合在她身上，让他移不开眼睛。
叶芝这才察觉到不对，她顺着张齐的目光看过来，先是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点疑惑——眼前这个女生，身材高挑，气质优雅，和平时学校里那些女生完全不一样。
可看了几秒，叶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齐娜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没戴眼镜，可那眼神里的认真，还有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怎么看都有点眼熟。
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很不舒服。她挽住张齐的胳膊，用力晃了晃：“张齐！你到底在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比我还好看吗？”
张齐这才回过神，他低头看了叶芝一眼，敷衍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个女生挺好看的。”他说着，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齐娜一眼，眼神里的惊艳藏都藏不住。
叶芝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最讨厌的就是张齐看别的女生，尤其是用这种眼神。她顺着张齐的目光，再次看向齐娜，这一次，她看得更仔细了——女生的身形、走路的姿势，甚至是整理头发时的小动作，都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不对……”叶芝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这个人……怎么有点像……”
她猛地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想起了那个总是戴着眼镜，缩在教室角落里的齐娜，想起了她占卜时认真的眼神，想起了她被自己欺负时，虽然害怕却不肯低头的样子。
虽然眼前的女生没有戴眼镜，穿着漂亮的裙子，气质也完全不同，可叶芝就是能确定，这个女生和齐娜有关系，甚至……她就是齐娜！
这个想法让叶芝的心里一阵慌乱，还有点莫名的愤怒。她一直以为齐娜就是个不起眼的书呆子，永远只能被她踩在脚下，可现在，齐娜居然变得这么漂亮，还吸引了张齐的目光，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张齐，我们走！”叶芝拉着张齐的胳膊，用力往回拽，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别的地方玩。”
张齐却不想走，他还想再看看那个女生，甚至想上去要个联系方式。他挣开叶芝的手，不耐烦地说：“你急什么，我再看一会儿。”
叶芝看着张齐的背影，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个耀眼的女生，心里的嫉妒和愤怒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她死死地盯着齐娜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敌意——不管你是不是齐娜，敢抢我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嘻嘻，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