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溪村的早晨一向寂静。
但今天不一样。
江阮家的院门一打开，一阵浓香便飘散开来，勾得人脚底发痒、肚子打鼓。
第一批【爆裂魂酱·初版】终于装罐封盖，整整十六坛，外加五十罐小瓷瓶。她把每一罐都用黄布包口，手写红色“魂”字贴在中间，看起来又土又辣，像某种原始神器。
江阮站在院中，叉腰看着这一溜排开的酱罐，感慨万千：
“这不是酱，是我半条命熬出来的！”
张寡妇端着抹布擦坛子，笑得眯眼：“阮丫头，这酱一出，准保全村人都得排队来换！”
老柳婶也跟着笑：“我家那口子昨儿蹭了一口试样，回来跟我说，这味要是进镇上，能让酒楼老板跪着来请你。”
“那得给跪得够标准，咱才给供货。”江阮撩了撩袖子，一副“创业初成”的气势。
萧砚站在门口，正帮她整理堆在墙角的竹匾，目光扫过那一坛坛色泽浓烈的辣酱，淡淡问：“定价了吗？”
江阮点头：“一小罐换两鸡蛋，或者一斤干粮，镇上卖钱以后再说。”
“低了。”
“先试水。”她眨了眨眼，“我们是搞良心事业，不是敲竹杠。”
“你这是卖身价，不是卖酱。”
江阮一听乐了：“那你说我得值几个鸡蛋？”
萧砚轻咳一声：“换一百罐酱，赔本也换。”
江阮：“……”
好家伙，这人竟然悄悄学会夸人了？
—
话没说完，门外就有人来了。
“阮丫头！听说你家酱出锅了？我们来换点尝尝！”
“快快快，我带了鸡蛋和面饼，赶紧给我留一罐！”
“我拿的是干豆子行不行？我家小子咳嗽刚好，就惦记你这味呢！”
江阮立刻进入“商人模式”，张口就是：
“排好队、看好物、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换鸡蛋的排左边，换干粮的靠墙走！”
村民一边笑一边排队，原本冷清的小院挤得像赶集一样。
酱一罐罐送出，换来的鸡蛋、豆子、麦饼堆满竹匾，翠花在后厨记账，柳婶把换来的粮食整整齐齐分箱封袋。
短短半日，五十罐酱换得三十多斤粮食和一百多枚鸡蛋。
江阮喜滋滋地数着鸡蛋，转头问萧砚：“怎么样？我这是不是比你当什么王爷都赚？”
他一怔：“我不是王爷。”
“哦，那我说的是你以后可能当的王爷。”
萧砚一挑眉，没回话，只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第二批包装布。
“我帮你试着做个新标识，镇上的人不认你，但认得图案。”
他指了指那“魂”字：“太凶了，得换个喜气的辣椒图。”
江阮眼睛一亮：“你还会画？”
“随便学的。”他低头，把布料平铺在木板上，手指拿炭笔一勾，几笔下去，便勾出一个抱着辣椒笑嘻嘻的小人，头上写了个“阮”字。
她凑近看了看，啧了一声：“不错，是我本尊！”
—
酱卖得红火，院子喜气洋洋。
可就在众人沉浸在“酱味丰收”的时候，李氏又蠢蠢欲动了。
她站在墙角，眼睁睁看着村民把酱带走，鸡蛋送进屋，心里嫉妒得发痒。
“不过是搅点辣椒，炒点蒜油……有什么了不起？”她咬牙，“谁不会炒辣椒？”
那晚，等江阮等人入睡后，她偷偷摸摸进厨房，照猫画虎炒了一锅酱，自己尝了一口，辣得满头大汗：“这玩意……就这？”
第二天一早，她拎着几小罐去村西头悄悄摆了摊，还打着旗号：“正宗魂酱，江家亲传。”
结果第一位试吃的王大伯刚舔一口，立马“哇哇”大叫：
“李氏你是不是疯了？！这酱里头有生辣椒籽！你喂狗都得拉肚子！”
另一位老太太也气得不轻：“你这啥玩意儿？油里有糊味，辣里带苦，你家是咒人断肠呢？！”
不到半个时辰，李氏的小摊被围观群众“辣”得砸锅掀坛，赔了鸡蛋又赔脸。
江阮事后才知道这事，一边收账一边慢悠悠道：“她炒的那一锅辣椒，是我上个月不小心晒坏的那一批。”
“……你故意留着的？”
“留着提醒我——人有时候不是蠢，而是贪。”
—
傍晚，天色将黑。
江阮独自在空间中查看灵田，忽然发现角落那块“老地”边缘，居然冒出一株通体暗红的小苗。
她皱眉：“这不是我种的。”
系统却缓缓弹出提示：
【系统检测到宿主空间内灵气浓度突破临界值，解锁“自主生长功能”。】
【空间种植可根据宿主意念与周边气场，自行孕育罕见作物。】
【新生植株：未知品级，疑似“焰心辣草”，可用于炼制增强型调料或低级火系药剂。】
江阮：“……系统你说人话。”
【这辣椒，会辣哭对手，也可能辣醒死人。】
江阮盯着那红苗，忽然笑得像只狐狸：“我家辣酱，也要进化了~”
她想起白天萧砚提到“图标”那句，心里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
——这个男人，不止在帮我做事，好像在认真地，陪我一起走。
—
夜里，她从空间出来，正要回房，门口却看到萧砚站在那里，身后背着一个空布袋。
“你怎么在这儿？”
“明天酱要送去镇上试卖。”他声音平静，“你需要人押货。”
江阮一愣，随即问：“你愿意陪我进镇？”
“你要做事，总要有人护着。”
他低头看她，声音低得像夜色：
“你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