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新页在虚空中缓缓翻动,表面两种力量交织不休:
一面是古史的整齐行文,线条如铁律般森严;
另一面却是未归者留下的誓文,字迹各异,斑驳如裂痕,甚至带着泪痕与血痕的印记。
这两股力量,本不应在同一页共存。
可它们此刻强行并行,导致新页表面不断炸出火花。
“史欲整齐,誓欲自由。”
“当两者并行,书塔的秩序将无法再稳。”
萧砚立于虚空之下,双目血红,他能清晰感觉到:
塔根已在颤抖。
远在古城地底,那根系般的“书塔之根”开始浮现。
它原本是无形的秩序之网,如今却化作实体,犹如万丈黑色藤蔓,缠绕城基,深入深渊。
而在每一根蔓上,都闪烁着符印:
有的代表“编史”,有的代表“封名”,更多的是“律”与“誓”的古老符号。
随着新页的震颤,这些符印一一亮起。
城中幸存者全都听见轰鸣,仿佛整个世界正在被书写与撕裂。
“塔根……要挣断了!”
“史与誓无法共生,它们正在拉扯根本!”
未归者虽已立誓,但他们的魂焰并未完全归息。
在虚空深处,仍有残魂在徘徊,不愿安眠。
这些魂影盯着新页,低声喃喃:
“誓是誓,史是史……我们真的能并存吗?”
“不,誓行本就是反抗史的存在,怎能容忍共生?”
低语逐渐汇聚,化为 第二轮魂潮。
虽然比之前弱,却更诡异,因为它不再是外部侵袭,而是 从新页内部滋生。
为镇压这股新生的混乱,萧砚举起御道焚笔。
笔锋甫一挥出,烈焰如瀑,直接烧向新页。
火焰化作天幕,将史文与誓文同时罩住。
他试图用火焰为两者烧出“交界”,让它们彼此不再撕扯。
但火焰刚一接触,史文与誓文竟同时反扑:
史文如铁链,反锁住笔锋;
誓文如魂嚎,直接钻入萧砚识海,撕扯他的意志!
“啊——!”
萧砚发出低吼,膝盖几乎弯曲。
他明白,自己不仅在与魂潮斗争,更在与整座书塔的本源对抗。
就在他几乎被撕裂之时,塔根深处传来古老的声响。
那是比副律更高的存在,比塔主更久远的意志。
“史与誓并行……便是新主之兆。”
“若要并存,必有共主。”
黑色藤蔓震动,仿佛要将萧砚直接拖入地底。
同时,未归者的誓文也汇聚成另一只手,要将他拉入虚空。
萧砚,正处于 史与誓双向撕裂的漩涡。
“你若堕入史,誓文将再度崩溃。”
“你若堕入誓,史塔将彻底焚毁。”
未归者的声音四面八方而来,既哀且怒。
他们并不希望萧砚殒落,他们需要一个能够承载两者的人。
“书塔既裂,就让你成为新的共主。”
“以你为轴,以你为界,史与誓皆随你书!”
一瞬间,空白新页再次翻转。
史文与誓文同时冲向萧砚,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烈火燃身,魂嚎入骨。
萧砚的影子被撕扯成两半:一半如钢铁笔锋,另一半如裂魂流火。
然而,他并未倒下。
他咬牙将焚笔横于胸前,喝出一句:
“史我承,誓我载。
既无共主——那我便为‘并主’!”
这一喝,新页轰然落定。
在页心浮现四个古字:
史誓并行。
塔根随之剧烈震动,古城上下皆在摇晃。
虚空深处的那道冷笑声再度传来:
“哈哈哈……并主已生?
很好。
既然你要承两道,就让你背负两倍的裂劫!”
随即,深渊涌出全新的黑焰,它们并非魂潮,而是 塔根自己焚出的自噬之火。
战局,并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