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大会设在青云山巅,四周云雾缭绕,如梦似幻。楚云河站在高台之下,清俊的面容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他双手负于身后,眼神淡漠,仿佛与这喧嚣的人群格格不入。
台上,主持者敲响铜钟,洪亮的声音传遍四方:“今日群雄齐聚,为的是共商武林大计。”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人冷笑,“大计?不过是些虚伪的言辞罢了。”
楚云河抬眸,目光扫过人群。他看到了苏白羽,那人正倚在一棵古松旁,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风流倜傥的模样下,藏着谁也看不透的心思。
“楚公子,请上台一叙。”主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试探。楚云河微微颔首,步伐沉稳地踏上高台。他的每一步都引来无数目光,有好奇,有敌意,也有期待。
台下议论纷纷,有人低声问道:“他便是那个没落剑宗的遗孤?”另一人嗤笑,“不过是个废物罢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楚云河充耳不闻,只静静立于台中央,目光如古井般深邃。
“诸位。”楚云河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今日我来,是为揭露一件关乎武林存亡的大事。”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寂静,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众人屏息凝神,等待他的下文。
“十年前,我师门遭灭门之灾,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楚云河的声音陡然转冷,“而如今,我发现此事背后另有隐情,牵扯甚广,甚至涉及某些在座之人。”话音刚落,台下顿时炸开锅。
“胡说八道!证据呢?”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站了出来,指着楚云河怒喝,“你莫要血口喷人!”其他人也附和起来,质疑声此起彼伏。楚云河却丝毫不慌,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纸张。
“这是当年师门密室中留下的残页,上面记载了部分真相。”楚云河将纸张展开,展示给众人看。然而,就在他准备详细解释时,一阵狂风突然袭来,吹得纸张四散飞舞。
“不好!”有人惊呼。楚云河迅速伸手去抓,但那纸张已被风卷走,落入台下混乱的人群之中。他眉头紧锁,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果然,片刻后,有人喊道:“假的!这根本就是伪造的!”
楚云河脸色微变,目光锐利地扫向人群。他注意到角落里,一个黑衣人悄然退去,动作极快,几乎无人察觉。苏白羽依旧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诸位且慢质疑。”楚云河沉声道,“即便证据丢失,我仍可凭记忆复述其中内容。”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灭门之事,幕后主使并非江湖传闻中的魔教,而是另有其人。”
“是谁?”有人忍不住追问。楚云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说道:“此人掌握着一股庞大的势力,暗中操控武林多年。若非我偶然发现线索,恐怕真相永无天日。”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震惊,有人愤怒,还有人露出不安的神色。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年轻人,空口无凭,岂能服众?”说话的是林寒衣,他拄着拐杖缓步走上高台。
楚云河看向这位救命恩人,心中复杂难明。林寒衣虽已退隐,但威望犹存。他叹了口气,对楚云河说道:“若想证明所言属实,需拿出更确凿的证据。”
“证据……”楚云河喃喃重复,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看向台下。他看到沈青璃站在人群中,白衣胜雪,神情复杂。她似乎想要上前,却又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沈姑娘。”楚云河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恳切,“当年药谷曾参与救治我师门伤者,你是否还记得一些细节?”沈青璃闻言,身体微微一震,随即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抱歉,楚公子。”她轻声道,“那些往事太过久远,我已记不清了。”楚云河听出她话语中的犹豫,心中更加确定,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苏白羽忽然朗声笑道:“楚兄何必执着于此?或许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未来。”他的话看似劝解,实则暗藏机锋,引得众人侧目。
楚云河冷冷瞥了他一眼,压下心中的烦躁。“苏首领说得轻松,可若真相不明,又谈何未来?”他顿了顿,语气转厉,“更何况,有人正在暗中销毁证据,试图掩盖罪行!”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猜测究竟是谁胆敢如此大胆。楚云河的目光再次锁定那个早已消失的黑衣人,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够了!”主持者拍案而起,面色铁青,“今日大会到此为止,诸位请回吧!”他显然不愿再让楚云河继续说下去。然而,楚云河并未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目光如炬。
待人群逐渐散去,楚云河独自留在高台上,望着远方翻涌的云海。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某个危险的秘密边缘。
“接下来,你会怎么做?”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云河回头,看到苏白羽正悠然走近,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早就知道些什么,对吗?”楚云河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冰冷。苏白羽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或许吧。不过,楚兄,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楚云河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转身离去。他需要时间思考,也需要寻找新的突破口。而此时,在远处的阴影中,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夜幕降临,楚云河回到住处,却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他拆开一看,里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小心身边人,他们未必是你以为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