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河立于山巅,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他手中握着一柄古朴长剑,剑刃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你果然在这里。”苏白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和从容。
楚云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有事?”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疏离与戒备。
苏白羽缓步上前,衣袂随风轻扬。他站在楚云河身旁,目光投向远处的群山。“江湖风云变幻,你以为躲在这儿就能置身事外?”
楚云河眉梢微动,却没有回应。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剑,指尖轻轻抚过剑脊,仿佛在感受它的温度。
“你知道吗?最近几大宗门之间暗流涌动。”苏白羽转头看向楚云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云河终于侧目瞥了他一眼,眼神如冰湖般沉静。“与我何干?”
苏白羽轻笑一声,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页递过去。“或许,这东西能让你感兴趣。”
楚云河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过那张纸页。借着月光,他看清上面的文字时,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他的声音低沉,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动。
“灭门案的线索。”苏白羽双手负后,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这只是冰山一角。”
楚云河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纸页上的字迹,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师门惨遭屠戮的画面。
“为何给我这个?”楚云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苏白羽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利益使然罢了。我们需要合作,不是吗?”
楚云河冷笑一声,将纸页收入怀中。“你的目的,不止于此吧?”
苏白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望向远方。“江湖格局即将改变,而你,是关键人物之一。”
楚云河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他知道,苏白羽绝不会无缘无故接近自己。
“南宫家的叔父,你还记得吗?”苏白羽突然抛出一句话,语气中多了一丝试探。
楚云河浑身一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白羽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有些真相,并非表面那么简单。或许,你该重新审视那些所谓的仇敌。”
楚云河握剑的手更加用力,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如果这是圈套,我会亲手斩断它。”
苏白羽闻言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山巅回荡。“放心,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找到真相。”
楚云河凝视着苏白羽的背影,总觉得对方隐藏了太多秘密。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好,我答应你。”楚云河的话音刚落,苏白羽便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明智的选择。”苏白羽拍了拍楚云河的肩膀,动作看似随意,却蕴含深意。
楚云河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拉开距离。“接下来呢?”
苏白羽收敛笑容,正色道:“先去一趟药谷,那里藏着重要的线索。”
楚云河心头一凛,药谷正是沈青璃所在之地。他隐隐觉得,这一趟注定不会平静。
“沈青璃会配合我们?”楚云河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苏白羽摇头一笑,“她未必愿意,但我们可以让她不得不帮忙。”
楚云河皱眉,对苏白羽的手段感到不悦,却又无可奈何。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言。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两道截然不同的影子。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苏白羽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什么?”楚云河脚步一顿,侧头看向他。
“你究竟为何如此执着于复仇?”苏白羽的目光直视楚云河,似乎想看穿他的内心。
楚云河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避开对方的视线。“那是我的责任。”
苏白羽嗤笑一声,“责任?还是执念?有时候,放下比坚持更难。”
楚云河停下脚步,冷冷地盯着苏白羽。“你不懂。”
苏白羽摊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许吧。不过,这条路走下去,未必只有血与恨。”
楚云河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拔出长剑,在月光下擦拭剑刃。
“听说林寒衣最近现身了。”苏白羽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楚云河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问道:“他在哪里?”
苏白羽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这个嘛,得看你表现如何了。”
楚云河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样?”
苏白羽哈哈一笑,摆手道:“别急,时机到了自然告诉你。”
楚云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苏白羽是在利用自己的弱点牵制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敌人可能另有其人?”苏白羽忽然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认真。
楚云河怔住了,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他从未怀疑过当年灭门案的幕后黑手,难道……
“别太早下结论。”苏白羽打断了他的思绪,脸上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楚云河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分析。他隐约觉得,苏白羽的话并非全然虚假。
“无论如何,我都会查清楚。”楚云河睁开双眼,目光坚定如铁。
苏白羽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情。“这才是我认识的楚云河。”
楚云河没有理会他的夸赞,径直迈步向前走去。他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将是更大的挑战。
苏白羽看着楚云河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低声喃喃道:“希望你能撑到最后。”
山路蜿蜒曲折,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夜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楚云河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苏白羽提到的“南宫叔父”。这个名字让他感到熟悉,却又陌生至极。
“看来,药谷之行不会简单。”楚云河自言自语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
苏白羽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之间的关系,既像盟友,又似对手。
“到了药谷,小心沈青璃。”苏白羽忽然提醒道,语气中少了几分戏谑。
楚云河点点头,没有多问。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无论面对什么,都不会退缩。
夜色渐深,星辰点缀天际。楚云河抬头望向天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孤独感。
“江湖路远,愿你不忘初心。”苏白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感慨,又像是警告。
楚云河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脚步。他知道,这一夜的谈话,不过是序幕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