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江行衣朝空房间看去的那一刻。
玻璃门后的办公室里,有个人正坐在办公桌前。
他穿着灰色的十三局制服,低头专注地做着什么,桌上的台灯投下一圈暖黄色的光晕。
江行衣眯起眼睛,那个侧影看起来很眼熟。
“常安?”当他看清对方的脸时,不由愣住。
救援的目标在此刻出现了,容易的让他不敢相信。
“怎么了?”游子闲听到江行衣的声音,回过头看去。
当他看清房间里的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我去,真的是常安?”
“你们确定?”金老也走了过来,透过玻璃门仔细观察着里面的人。
张晗也凑了过来:“看起来确实像是他,不过这情况有点奇怪啊。”
几人都没有贸然靠近,金老隔着门,提高声音问里面的常安:“你现在怎么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常安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但没有回答,又转过头去继续他的。
“这家伙在搞什么?”游子闲皱眉,“聋了还是傻了?”
江行衣盯着常安的动作:“他好像在写什么东西。”
“写什么?”张晗问。
“看不清,距离太远了。”
就在几人还在判断常安此时的状态,是否真的是活人时,张晗突然不耐烦了。
“管他呢,找到人就行了!”张晗大步走向门口,“常安!我们是来救你的!”
“等等!”游子闲想拦他,但已经晚了。
“常安,你没事吧?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张晗快步走到常安身边,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常安依然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写字的动作。
“你在写什么?”张晗好奇地凑过去看。
外面三人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江行衣觉得不对劲,于是小声问游子闲:“他以前也是这么个性格么?”
“不是啊,张晗平时挺谨慎的。”游子闲摇头,眉头紧皱,“今天他好奇怪,怎么突然这么莽撞了?按理说遇到这种情况,他应该先观察再行动才对。”
江行衣拎着自己的脑袋,透过玻璃门盯着里面的情况:“你觉得是能力影响,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不好说。”游子闲的血线在空中微微颤动,“但这种反常行为,八成是中招了。”
而金老则是跟常安的关系好,本身他们就是搭档,此时见张晗进去无事发生,所以也没忍住。
“金老,情况不对!”游子闲想拦住他。
但金老已经走了进去:“小常,你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常安终于有了反应,他放下笔,转过头看向金老,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金老,你来了。”常安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但那个笑容让人感到不寒而栗,“我一直在等你们。”
“你在这里干什么?其他人呢?”金老走到常安面前,仔细观察着他的状态。
“其他人?”常安歪了歪头,“什么其他人?这里只有我啊。”
外面的江行衣问游子闲:怎么办,他们两个我感觉都不对劲。
游子闲眉头紧锁:我们得想办法救他们。
葫芦娃救爷爷么。
当然不是。游子闲瞥了他一眼,我们首先得搞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被吸引进去了。
江行衣盯着房间里的情况,手里的脑袋换了个角度: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
他们本来就是假的。
假的?游子闲还没想过这一点。
“想想看,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救常安,结果他就这么巧妙地出现在这里,还一副等着我们的样子。”
“张晗我不清楚,但金老平时那么谨慎的人,就算他跟常安关系好,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吸引进去。”
游子闲眯起眼睛,脑袋里快速琢磨着时间线:“奇怪,我们从进楼开始就一直在一起,他们什么时候被掉包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其实已经倾向于江行衣的判断了。
毕竟张晗和金老刚才的行为实在太反常,尤其是张晗,前脚说着奇怪,后脚就走进去了,作为一个十三局正式成员来说,也太不合格了。
而金老虽然跟常安关系非常好,但以他的经验和谨慎程度,也不至于看到同伴有异常行为后,还跟着进去送死。
“还有一点。”江行衣话说到一半,视线从房间里移开,朝电梯方向瞟了一眼,“我们已经暴露了,他们刚才说话的声音那么大,那边的诡异不可能听不到。”
游子闲伸出手指,几根血线钻出,在空中微微颤动,像是在感应着什么:“它没过来,我给它留下的标记没反应。标记还在原位,一动不动。”
江行衣拎着自己的脑袋转了个角度,让视野更清楚一些:“你确定那个标记没被发现?”
“当然确定,我的能力可不是摆设,要是被发现,血线早就断了。”
“那就奇怪了。”江行衣盯着电梯的方向,“按理说,诡异听到动静后,要么过来查看,要么躲起来,哪有一直待在原地不动的?”
说完,他突然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对,它已经……过来了!”
游子闲脸色一变,再次往房间看去。
这一看,游子闲倒吸了一口凉气。
里面的常安身体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他的脊背高高隆起,手指也变得异常修长,指甲尖锐如刀。
但奇怪的是,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袭击动作和意图,依然在说话,问他问题。
游子闲再也按捺不住,救人心切,指尖血光一闪,数道血线已经破空而出,直奔办公室的玻璃门!
同时,他的人也飞快往房间门口扑去。
可江行衣却纹丝不动,只是拎着剪刀和脑袋,在一旁冷眼观看。
游子闲冲到一半,发现江行衣无动于衷,不由停下来,着急的道:“还愣着干什么,进去救人啊。”
江行衣那颗被自己拎在手里的脑袋,却轻轻摇了摇。
“看来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的‘它’,不是里面的常安。”
“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