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沈星辞投入到紧张的修炼和准备中。他兑换了几支“星辰凝神香”和“灵悟药剂”,用于辅助感悟。然后向学院提交了使用“法则感悟室”的申请,时间定在两天后。
在等待申请批复和调整状态的间隙,他仔细研究了从灰岩3号带回来的、关于“仪式场”符文的详细记录。结合墨菲斯圣座提到的“腐朽之拥”邪教,他试图从中找出更多规律和可能的破解思路。他发现,那些符文虽然邪恶扭曲,但其能量流转的“节点”和“回路”设计,依然遵循着某种基础的宇宙能量拓扑原理,与“守望者”净化符文乃至《噬光导引术》中的某些描述,在“结构”层面上,存在诡异的“镜像”或“逆反”关系。
这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也许光明与黑暗、净化与腐朽、秩序与混乱,这些看似对立的力量,在某种更高的维度上,共享着同一套基础的“规则”或“语法”?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或许可以通过深入研究净化符文和《星墟净化诀》,反过来推导和理解那些黑暗符文乃至“深渊之种”的某些特性,从而找到更有效的制衡或引导方法。
这个想法让他有些兴奋,但也知道这绝非易事,需要极高的知识储备和悟性,以及……冒险的勇气。
第三天上午,沈星辞的申请获得批准。他带着兑换的辅助物品,来到了位于学院核心区域、被严密保护的“法则感悟塔”。
感悟室位于塔内高层,每个房间都是独立的。沈星辞进入的房间不大,四壁和天花板、地板都是由一种非金非玉、能吸收和反射特定法则波动的奇异材料构成。房间中央只有一个蒲团。
按照指引坐下后,房间内灯光暗下,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与寂静。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宇宙本源的宏大波动,开始缓缓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起初是星辰的浩瀚与冰冷,无数星光仿佛在意识中流转、诞生、湮灭,带来关于空间、引力、能量的种种明悟。
沈星辞的星辰原能自动响应,变得更加活泼凝练,对宇宙星辰之力的感知和牵引能力显着提升。
不知过了多久,星辰的波动渐渐淡去,另一种温和、坚韧、仿佛能涤荡一切污秽的波动悄然升起——这是“净化”法则的微弱显化!
沈星辞精神一振,立刻全力运转《星墟净化诀》,意识完全沉浸在这股波动之中。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纯净的光点,它们排列组合,形成各种玄奥的图案(符文),它们所过之处,黑暗退散,混乱归序,万物焕发新生。他对于“净化”的理解不再局限于驱散魔能,而是触及到了更深层次的“恢复平衡”、“驱除异常”、“赋予新生”的法则意蕴。
他的净化之力在这种感悟下,变得更加精纯、灵动,仿佛有了生命。他甚至隐约感觉到,自己丹田处的生命能量封印,都在这股净化法则的共鸣下,变得更加稳固明亮了一些。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净化法则的感悟时,异变再生!
或许是净化法则的波动过于纯粹,刺激到了被压制的黑暗能量;又或许是感悟室本身在模拟法则时,不可避免地引动了其对立面的微弱涟漪(光与暗相生相克)……沈星辞丹田深处,那原本被压制得颇为“温顺”的黑暗能量,竟然再次被引动!
这一次,不是“腐朽”异变的活跃,而是黑暗能量本身那“虚无”与“吞噬”的本源特性,仿佛受到了某种“挑衅”或“吸引”,开始缓慢地、但坚定地“侵蚀”起包裹它的生命能量封印!并非暴力冲击,而是一种极其缓慢、如同水滴石穿般的“渗透”和“同化”!
更让沈星辞心惊的是,在黑暗能量变得活跃的同时,他灵魂深处似乎也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冰冷漠然的“注视”!那感觉一闪而逝,却让他通体冰寒,仿佛被某个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瞥了一眼!
是“深渊之种”内部那残缺的意志印记?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沈星辞猛地从深度感悟中惊醒,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连忙全力催动《星墟净化诀》,将更多的净化之力压向丹田,同时停止了对净化法则的主动感悟,让自己从那种与法则深度共鸣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房间内的法则波动渐渐平息。黑暗能量的侵蚀也随之减缓,重新被压制下去,但那丝被“同化”的痕迹已然存在,封印的光芒似乎又黯淡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法则感悟室”的时间到了。灯光亮起。
沈星辞脸色苍白地站起身,心中后怕不已。这次感悟,收获巨大,对“星辰”和“净化”法则的理解上了一个台阶,修为也彻底稳固在行星级一阶巅峰,距离二阶只差临门一脚。但风险也同样可怕!差点引动体内最大的隐患暴走!
看来,在完全掌控“深渊之种”前,这种深度接触宇宙本源法则的修炼,必须慎之又慎!至少,不能在没有足够防护和准备的情况下,进行如此长时间的感悟。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出感悟室。外面阳光明媚,但他的心头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傍晚时分,沈星辞如约来到了与洛星雨约定的老地方——训练区七号高速靶场最内侧。
洛星雨已经等在那里。她似乎刚刚结束某种高强度的训练,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气息却比之前凝实了不少,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只是眼神中的清冷孤寂依旧。
“你来了。”她看向沈星辞,目光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气息有变,修为精进,但心神不稳。遇到麻烦了?”
沈星辞心中一叹,洛星雨的观察力还是那么敏锐。他没有隐瞒,将“法则感悟室”中黑暗能量异动和被“注视”的感觉简要说了,同时也分享了关于“光明与黑暗共享基础规则”的大胆猜想。
洛星雨静静听着,等他说完,才缓缓道:“你的猜想,并非没有依据。刺客圣殿最古老的卷宗中曾有提及,光暗本为一体,混沌初开,方有分别。至高的刺客之道,便是行走于光暗边缘,掌控阴影。你体内光暗交织,或许正是窥见更高层次力量本质的契机,但也是最大的凶险。”
她顿了顿,继续道:“关于‘腐朽之拥’邪教,我这边也查到一些线索。这个教派在千年前曾被圣殿联合剿灭,但其核心教义《腐朽圣典》的抄本或残页可能流落在外。萨鲁曼使用的仪式符文,与《圣典》中记载的‘初级接引祭仪’高度吻合。而且,根据一些边缘记载,‘腐朽之拥’的信徒坚信,集齐三把‘腐朽之匙’,便能在特定地点打开通往‘腐朽之主’国度的‘大门’。”
“腐朽之匙?”沈星辞心中一动,想起了灰袍人讯息中提到的“钥匙”。
“嗯。传闻中的‘钥匙’并非实体,而是三种蕴含特定‘腐朽’法则精粹的媒介或信物。具体是什么,记载不明。”洛星雨道,“灰袍人提到这个,恐怕不是无的放矢。”
沈星辞点点头,将灰袍人约他今晚见面的事也说了出来。
洛星雨沉吟片刻:“他主动提及‘钥匙’,可能是想利用你去寻找或确认‘钥匙’的信息,也可能是想借此传递某种信号或误导。今晚见面,务必小心。我会在远处策应,但无法靠得太近,灰袍人感知敏锐。”
“明白。”沈星辞感激道。有洛星雨在远处策应,他心里踏实不少。
两人又交换了一些关于学院近期动向和圣殿内部对“腐朽之主”事件反应的情报(洛星雨通过刺客圣殿渠道获得了一些非核心信息),便各自离开,为晚上的会面做准备。
夜色渐深,观星崖。
沈星辞提前抵达,隐匿在暗处。子时将近,灰袍人如鬼魅般出现在老位置。
“三日之期已到。看来你收获不小。”灰袍人的合成音响起,似乎带着一丝探究。
“你要的情报,关于‘腐朽之拥’重现及‘钥匙’传闻,我已经有所耳闻。”沈星辞没有废话,直接说道,“但你得先给我更有价值的东西。关于如何初步控制‘吞噬’特性,避免在接触黑暗环境时反噬己身的方法。”
灰袍人低笑一声:“很会讨价还价。可以。”
他再次弹出一枚黑色薄片,并传递来一段信息流。这次是《噬光导引术》的第二部分,涉及如何建立初步的、单向的“意念屏障”,在黑暗能量被外界引动时,保护自身灵魂和关键能量节点不被其无差别吞噬,并能对吞噬的“目标”进行最基础的“筛选”引导——比如,优先引导其吞噬外来的、敌意的黑暗能量,而非自身的原能或生命力。
这法门比入门篇更加复杂危险,但实用性也更强,正是沈星辞目前急需的!
沈星辞快速记忆,然后道:“‘腐朽之拥’邪教确已重现,其仪式符文在灰岩3号被发现。至于‘钥匙’……圣殿古老记载中提及,是三件蕴含特定‘腐朽’法则精粹的信物,具体不明。但目前并无确切‘钥匙’现世的消息。”
他给出的情报半真半假,既证实了灰袍人可能已经知道的信息(邪教重现),又模糊了关键(钥匙详情),并暗示圣殿也在关注。
灰袍人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信息,也似乎在判断其价值。
“很好。这笔交易,你完成了。”灰袍人道,“下一次,我需要关于圣殿对‘虚无回廊’封印近期巡查的详细路线图或时间表调整,或者……关于‘轮回圣女’近期是否离开永恒之城执行秘密任务的情报。一个月后,同样时间地点。”
又是针对圣殿核心机密和洛星雨的情报!沈星辞心中冷哼,表面却应道:“我会尽力。”
“期待你的表现。”灰袍人说完,身影再次消散。
沈星辞迅速离开观星崖。在返回宿舍的路上,他感觉到洛星雨那丝极淡的波动在不远处一闪而逝,知道她已经安全撤离。
回到房间,沈星辞立刻开始消化新得到的《噬光导引术》第二部分。这法门确实精妙,但也处处透着凶险。他不敢立刻修炼,只能反复推演。
同时,灰袍人新的要求也让他头疼。圣殿的巡查路线图和洛星雨的行踪,都是绝密中的绝密,想要获取,难如登天。必须从长计议,或许……可以从凯拉导师或墨菲斯圣座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中寻找机会,关于洛星雨的情报,则需要更巧妙的途径。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越收越紧的网,一边要应对圣殿的关注和培养,一边要周旋于神秘的灰袍势力,还要时刻警惕体内的隐患,并与洛星雨保持着脆弱的秘密同盟。
压力巨大,但也让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和坚定。
没有退路,唯有前行。
就在他沉思时,身份卡忽然收到一条来自学院系统的紧急通知:
“所有学员注意:接圣殿联邦最高指挥部及贤者议会联合令,为应对日益严峻的魔族威胁及潜在古老风险,星穹学院将启动‘星火计划’,选拔优秀学员组成特别行动小队,执行高难度、高机密性的侦察、探索、特种作战任务。首期选拔将于五日后开始,详情及报名条件请查阅附件。”
“星火计划”?特别行动小队?高难度高机密任务?
沈星辞心中一动,立刻点开附件查看。选拔要求极高,需要至少行星级修为,出色的实战能力、特殊天赋或专长,并通过严格的背景审查和多项测试。一旦入选,将获得远超普通学员的资源倾斜、顶级导师指导和实战历练机会,但同时也将直面最前沿的危险。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既能快速提升实力、获取高权限信息,又能合理离开学院执行任务,从而为获取灰袍人所需情报创造条件的绝佳机会!
沈星辞的目光,落在了报名条件上,眼中闪过一丝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