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的门无声地开合。
周承均结束了晨会，眉宇间还有未散的严肃和决策后的疲惫，推开办公室的门。
他的办公室里，站着陌生的年轻男人。
周承均的眉头皱了起来，锐利视线扫过对方胸前的工牌，总助办叶录。
他的印象里，这个层级的员工除非梁延泽带领，不应该未经传唤就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周承均声音沉了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悦，以及被打扰后的愠怒，“怎么进来的？”
叶录被他的气势吓到，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鼓起勇气，抬起头，神色带着点仰慕又有些可怜。
“周总您好，我是叶录。”
“我……我有事想跟您汇报。”
周承均的记性不差，尤其是对试图越过层级直接联系他的人。
他立刻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之前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想要加他的微信，被他直接转给了梁延泽处理。
“有什么事，找你的直属上司。”周承均没什么耐心，绕过他走向自己的办公桌，语气冷淡。
“现在，出去。”
叶录却像是没听到逐客令，反而往前跟了两步，看起来更加柔弱无助。
他今天特意喷了点儿香水，味道清浅，手里还捧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叶录相信，这副样子总能激起一点怜惜之心。
“周总，您……您不记得我了吗？”叶录抬起眼，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哽咽，“我叫叶录，一年前，在A大的毕业典礼上，我们见过的……我还，还和您合过影……”
周承均正准备拿起内线电话叫刘邹进来把人带走，闻言动作一顿，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
一年前，他确实受母校邀请，参加过资助生的毕业典礼。
“一年前的典礼，现场有几百人，”周承均放下电话，看着他，语气没什么波澜，甚至冷漠。
“我资助过的学生很多，不记得你，很正常。”
盘旋在天花板角落看戏的锦辰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他也很少记得别人长什么样，只记得老婆的样子就足够了。
叶录却被这话刺伤了，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欲落不落，声音更加哽咽。
“不一样的……您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当年要不是有您的资助，我可能根本活不下去，更别说完成学业了……”
锦辰：“？”
人类世界果然很复杂，报恩需要哭成这样吗。
他疑惑地看向周承均。
周承均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有点烦躁。
他见过太多以感恩为名试图索取更多的人。
“你可以崇拜我，”霸总很公事公办地说，“但到此为止，现在是工作时间。”
叶录却急忙表白，“我是……我已经仰慕您很久了，真的。”
他上前一步，将手里那杯捧了许久的咖啡放在周承均的办公桌上，眼神水盈盈地望着他，充满了恳求，“我来集团之前，就听说您喜欢喝咖啡。”
“我……我是为了您，才特意去学的手冲，您……您可以尝一口吗？就一口……”
叶录害怕被立刻拒绝，又赶紧说，“我也算是您的助理团队成员之一……”
零滚滚赶紧支棱，【宿主，快阻止！主角光环开始发功了，周承均会不由自主心软同意的。】
锦辰虽然不太明白主角光环具体是什么，但零滚滚的焦急他感受到了。
一缕极细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探出，在那杯咖啡上方盘旋，尖端探入滚烫的液体中，轻轻一点。
正准备出于礼节性地端起杯子的周承均，动作顿住。
一股极其怪异，仿佛混合了腐烂水草和泥泞沼泽的味道，猛地冲入他的鼻腔。
周承均：“？”
哪里来的泥巴味，什么时候有这款风味的咖啡豆了。
他怀疑是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用桌上的小银勺搅动了一下深褐色的液体。
这一搅，杯底沉淀的，黑乎乎，黏答答的淤泥瞬间被翻了上来，混在咖啡里，散发出更加浓郁刺鼻的土腥味。
周承均：“……”
他盯着杯子里堪称灾难的景象，脸色沉了下来。
他觉得，现在的世界对于他这种级别的霸总来说，真是充满了难以预料的危险。
商业对手派商业间谍他见得多了，用这种方式下毒的，还是头一回见。
叶录也看到了杯底翻涌上来的淤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惊慌失措地摆手，语无伦次，“周总，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那么喜欢……不，我那么崇拜您，我怎么可能在咖啡里动手脚，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他的眼泪一下子决堤般涌了出来，情绪激动之下，甚至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拉周承均的袖子解释。
周承均厌恶地避开了他的触碰，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嗤笑。
“职场上这些不入流的勾心斗角，演到我面前来，你还不够格。”
他按下内线电话，声音冰冷：“刘邹，进来。”
总秘刘邹立刻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扫过满脸泪痕，惊慌失措的叶录。
“周总。”
周承均懒得再想起叶录的名字，“把这个员工带出去，另外，通知小梁。”
刘邹点头，走到叶录面前，“请吧。具体的情况，我会如实告知梁助，希望你也能好好向他解释。”
叶录还在徒劳地挣扎，眼泪流得更凶，看着周承均，“周总您信我，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您不能因为这样就针对我……”
刘邹：“……”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拉着人就走。
雾气飘在空中，看戏看得正有趣。
忽然，锦辰看到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灰色气息，正从情绪激动的叶录头顶飘散出来。
那气息……看起来很美味。
雾气扑了过去，一口将那缕灰气吞了下去。
意识海里，零滚滚的声音差点劈叉。
貔貅大人都不敢什么都吃！
【啊啊啊宿主！您怎么什么都吃啊！那是主角受光环逸散出来的一丝能量，你怎么给吃掉了？】
锦辰感受着那缕能量融入雾气带来的惬意感，满足地打了个嗝。
【好吃。】他评价道，【他还有多少这种光环，我可以钻到他血肉里直接吃吗？那样更快。】
零滚滚一阵混乱，【都说了不可以杀人了，真的不可以……】
它紧急检索了一下资料，勉强给出猜测，【或许……或许只要主角受的光环因为受挫而失效一部分，那些逸散的能量您就可以吸收？】
【如果是这样，那您就更要好好做任务，多多阻止他勾搭主角攻！】
锦辰似懂非懂，但听起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