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背叛陛下？”
陆归目光冷冷地盯着赵羿。
“陆掌司这么说的话，那我倒要问问，陆掌司是忠于我父皇这个人，还是忠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这里没有别人，陆掌司不需要说些官话来搪塞我。”
赵羿丢出问题后，犀利的目光牢牢锁定陆归。
这种问题，是个人都会说忠于皇帝这个人。
可事实上，谁都清楚，铁打的皇位，流水的皇帝。
所有人畏惧的只是那个位置所带来的权力。
陆归并非永兆皇帝一手提拔起来。
只是他的性格作风让永兆皇帝很喜欢，当然，陆归的能力也毋庸置疑，所以才坐到了玄影司掌司的位置。
可陆归对于皇帝的忠诚，也只是因为他是皇帝。
他对永兆皇帝没有太多的私人情感。
若那个位置上坐的是别的人，他应该也会尽忠职守。
说白了，忠诚是他所遵循的价值观。
陆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选择了默认，然后问道：“王爷到底想要说什么？”
赵羿挑了挑眉，一脸淡然：“陆掌司昏迷这么久，可能不知道，父皇已经打算立我为储君。”
“将来我若继承大统，陆掌司也会效忠我。”
“这只是早晚的区别。”
陆归神情淡漠地看着赵羿，“可王爷眼下还未登基！”
见陆归不吃偷换概念的套路，赵羿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耸了耸肩，抿嘴道：“若陆掌司不愿意效忠我的话，那我可以换一种提议。”
“我们合作一把如何？”
“合作？”陆归微微眯眼。
赵羿笑着点了点头：“眼下，这份诏书是你我共同的秘密，我们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而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靖王和郭锡。”
“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任何冲突吧？”
陆归暗忖片刻后，点头认同。
“好！”赵羿继续道：“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我们不妨就以铲除靖王这个逆贼为目标，合作一把，如何？”
陆归垂下眼皮，认真思考着赵羿的提议。
的确，若以靖王为目标与赵羿合作，并没有违背他所遵循的价值观。
从某种角度来说，铲除逆贼，也算是为皇帝尽忠。
手段的话……
自古以来，只有成王败寇，手段如何，根本不重要。
一念及此，陆归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后槽牙，继而看向赵羿：“我跟王爷合作！”
闻言，赵羿展颜一笑。
让陆归效忠自己，赵羿没有把握。
可让他跟自己合作，赵羿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毕竟，这件事两人利益一致，没有任何冲突。
“王爷是如何知道靖王要谋反？”陆归开门见山问道。
“这要从郭锡说起……”
赵羿将郭锡做过的很多事情，一件件道出。
得知大长公主、四皇子和二皇子，以及河岭谢氏的事情，全都是郭锡在背后操作，陆归眸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赵羿说完后，陆归完全沉默了下来，心中却是久久难以平静。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困扰玄影司很久的案子，原来背后都是郭锡在操纵。
他更想不到的是，赵羿竟然洞悉了郭锡的所有动向，并且三番两次在暗中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陆归深知，赵羿所做的每件事，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比起郭锡，赵羿更让陆归吃惊！
这位不起眼的王爷，竟然藏得那么深。
赵羿从陆归的眼中看出了震惊，他的反应很平静，只是报以淡淡一笑。
之所以跟陆归透露这么多，一来是因为双方利益一致。
二来陆归暗中调查了不少，在陆归面前继续藏拙的话，没什么意义。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就算陆归知道自己的底细，也不会透露出去。
那份诏书已经将两人牢牢绑在一起。
当然，赵羿也不会把所有底牌都告诉陆归。
“那王爷打算如何对付靖王？”
听了赵羿刚刚讲述的话，陆归心中对赵羿有了一种莫名的期待。
这位擎王殿下会做出何种惊人之举？
赵羿神色一凝，认真道：“靖王很狡猾，为了麻痹陛下，他这些年经常让人举报他谋逆造反。”
“结果，肯定什么也查不到。”
“久而久之，陛下就会觉得，对靖王的举报，都是故意抹黑，也就不在意了。”
陆归点了点头，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一起，“的确，早些年陛下让我们对靖王调查过很多次。”
“我们没有任何收获。”
“后来，陛下就让我们没必要再盯着靖王。”
“万万没想到，那些年的举报竟然是靖王自己安排的！”
赵羿也附和着点头道：“所以，想要找到靖王谋反的证据很难。”
“就这么跟陛下说，陛下不会相信我们，反而会对我们产生怀疑。”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等靖王起事的时候，再将他铲除！”
陆归凝思细想了片时后，摇头道：“这方法太冒险了。”
“我们不知道靖王什么时候会起事，也不知道他手上有什么底牌。”
“万一我们无法应对，那岂不是作茧自缚！”
赵羿不假思索道：“靖王会在祭奠大典上起事！”
“至于靖王的底牌……”
“我能猜到一二。”
陆归慢慢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赵羿：“王爷怎么知道靖王会在祭奠大典上起事？”
赵羿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解释道：“之前我怀疑郭锡的时候，曾暗中派人盯着他。”
“我的人截获过一只飞鸽传书的密信。”
“上面透露祭奠大典他们有大动作。”
“最近得悉靖王想要弄到那份诏书。”
“我猜十有八九，靖王打算在祭奠大典上，向我父皇问罪！”
陆归深吸一口，再次因为赵羿提前洞悉靖王的计划，感到震惊。
深呼吸，平复心情后，陆归问道：“那靖王的底牌是什么？”
赵羿眸光一闪，沉吟道：“靖王有多少张底牌我并不清楚，但有一张底牌，我可以确定。”
“那就是三皇子！”
“三皇子跟靖王勾结？”陆归脸上明显浮现出意外，“王爷会不会搞错了。”
“据我这些年的调查，三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闲散的一位。”
“他甚至没有发展自己的势力。”
“他怎么可能跟靖王勾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