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出房间几步,一阵箭雨就把这几个郑家的少林高手射成了刺猬。
讹里也提着郑文的人头,大踏步走出来,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后背笔直,对着还在顽抗的郑家军高声喝道:“郑文勾结高贼,已经伏诛。从者不问,投降免死。”中气十足,余音震梁。
有几个郑家军将领大骂道:“俺入你亲娘!”挥舞短刀冲过来拼命,很快就被短矛刺倒。剩下的四五个郑家军将领,见大势已去,正好扔了短刀,跪下投降。有一个还喊着:“俺不姓郑,俺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讹里也让人把他们都捆起来,蹲下来对他们说:“一会你们带着去安抚汉军。谁干得好,就升谁当都统。”
正在这时一个亲兵跑过来,跟讹里也大声报告:“启禀少师,郑文党羽大半被杀,其余就擒。”但说完不走,用眼睛看着讹里也。
讹里也心中疑惑,起身走到大堂,小声问:“有什么事?你们队长呢?”
那个亲兵也小声说:“跑了三个,队长正带人追。”讹里也大怒,但还是忍住小声问:“你们怎么做事的?这还让人跑了。”
那个亲兵赶紧解释:原来队长带着那帮人东看西看,引到一个窄巷里,突然把两边门关上,两边墙头一起放箭。跟在队长身边的人也被伏兵当场格杀。
但巷子里的才是郑家军中的真正能打的,有几个少林弟子还真有人功夫了得,居然一边舞起短刀护住头脸,一边飞檐走壁,跳出了那个巷子,还杀了几个弓箭手,逃了出来。路上又被射死几个,还有三个在逃。
讹里也赶紧亲自带人去追,一边让人敲响警钟。皇城里面的五千精兵马上行动起来,占住各个要害点。
皇城城墙上的守军听到警钟,看到衙署那边挂出来的旗子,知道里面有人在往外逃,赶紧弯弓搭箭。
就看到三道虚影从宫舍直接窜了到了城门后的小广场,速度赛过战马。城墙上的谋克大喊一声:“放!”顿时箭如飞蝗,都向那三道人影飞过去。
有一个人当场变成刺猬摔倒在地,另外两个人还在拼命往城墙跑。跑到城墙根,一个人背靠城墙站住,双手叉在一起,平放在胸前。城墙内侧没有马面墙和敌台,他们暂时安全。
另一个人一下跳到靠墙站着的那人身上,被那人双手使劲一托,飞身上墙,居然手足并用冲到了城墙上。顿时吓得几个弓箭手扔下弓就跑。
那人追上一个弓箭手,把他砍死,然后拉着弓箭手尸体的手,用脚勾住内墙,倒挂下去,竟然是把尸体当成绳子。
刚才托他上城的那个人,后退几步,一个助跑,竟然在城墙上接连跑了好几步,伸手抓住了弓箭手尸体的靴子。
上边那个人借力一甩,要把第二个人也带上了城头。就在这时,飞来一根长箭,把第二个人钉在城墙上。
第一个人看着自己的兄弟身上,突然出现了一根比一般的箭长一半的铁杆箭,还在嗡嗡地晃动,顿时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容他反应,又是一根铁箭把他也钉在城墙上。他的两条腿从城墙垛口掉了下来,向前弯曲着。整个人倒挂在城墙上。
他的头低垂着贴着城墙,鲜血泉水般汩汩地从眼耳鼻中流了出来,一直流到他兄弟的身上,两人的血像一条小瀑布,顺着城墙流到了地上那个弓箭手的尸体上。三个人的血汇聚到一起,又分散流入了皇城的砖缝里。
小广场上,卫队长收起他的长弓,感慨地说:“这俩功夫真不错,差点就从我手上跑了,少林派还真是名不虚传。把他俩好好埋了吧,都是一流高手,江湖好汉。”
讹里也听了卫队长的汇报后,对着大堂里站得满满的女真军官,挥挥手:“去吧,先干掉郑家军,然后再抢,别把次序弄错了。抢一天就赶紧走,别让高贼困住了。”
下面一片欢声雷动,女真军官像开闸的赛马一样冲出了衙署,接着无数人马巨蟒一般游出皇城,扑向外城。
辛弃疾在内城的城楼上收起望远镜,对手下说:“通知已经在郑家军的兄弟,马上组织抵抗。放烟火,通知魏胜尽快夺占东城门。特战队跟我去皇城,擒贼先擒王!”
辛弃疾和他的队员们,虽然都穿着金军的衣甲,但此时逆流而上,向皇城进发,还是比较显眼。辛弃疾为了避免麻烦,带着他们一路喊着:“急报!”冒充信使。
虽然金兵着急去抢劫,但到底是侍卫亲军,纪律还是有的。他们纷纷让开左侧,让这一小队骑兵通行。
突然有个万户骑马拦住去路,喝问:“到底是什么急报?你们是谁的人马?”
辛弃疾丝毫不减速,大声用女真话喊道:“纥石大军已经到了开州,快让开。”
万户看到对方骑马飞驰过来,又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赶紧让到一边,顾不得呵斥对方无礼,心里在想:“开州离汴梁不到三百里,两天功夫就要到了。要抓紧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快马加鞭,带着手下加速向外城冲去,刚才被信使重装的不快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皇城里的大部分兵马都已经出去抢劫了,辛弃疾利用自己流利的女真话,顺利地进了城门。本来的计划是要分出几个人,干掉城门守军,控制住城门。
但现在讹里也提前了,魏胜大军还没有到。辛弃疾顾不得去控制城门了,早一点杀了讹里也,就能让汴梁金兵早点瘫痪。再说特战队员也一定要走大门。
按说皇城不得骑马飞奔,但现在也没谁来管他们。辛弃疾他们都记得地图上侍卫亲军衙署的位置,一刻都不耽误,直接冲杀过去。
从皇城城门到衙署,不过六七百米的距离,骑马冲刺转眼就到。衙署前的卫兵大喊:“站住!什么人?赶紧下马!”
辛弃疾用女真话大喊:“奉旨收讹里也,余者不问。抵抗者诛三族,与谋反同罪!”站在门口的卫兵小头目一愣,辛弃疾已经冲到了跟前,借着马的冲劲,一剑把他挥作两段。
讹里也正坐在书房,润色他给新皇帝完颜雍的奏章,忽然听到外面乱糟糟的,不由得心中不悦,对卫队长说:“小五,你去看看,谁这么大胆?在此喧哗。”
辛弃疾和特战队员,一边大喊“奉旨收讹里也”的口号,一边冲进了衙署大门。里面的大部分卫兵不知真假,都躲到一边。一个特战队员一马当先,杀进了二门,突然“啪”的一箭,把他钉在了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