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指望她好心走过来搀扶,那还不如指望死人说话。
哪怕让死人说话,定然也比让她那种杀人不眨眼之人靠谱。
也许死人不说过来搀扶他们,那是真的过不去。
而武后欺辱皇嗣在先,又怎会大发善心走过来亲手搀扶起王兄?
他宁可相信死人不会说话,那也绝对不能相信武后会心存善意。
若是他真的温顺良善,又怎会杀了太子,又害得七弟与五弟身残不可愈合?
想到这里,他痛恨武后至极,也不想让王兄生存幻想。
为了让王兄认清现实,只能“扑通”一声屈膝跪在他身边,与他好言好语说。
“王兄,八弟求您了,让我搀扶你站起来,不要求武后好不好?”
“嗯!”闻此声他垂头丧气的脸色抬起头来。
冰锥般的雨水打湿他绝望的脸色,侧目瞧着王弟湿漉漉的脸色。
他愁眉“唉”的叹息一声,与他抿唇说。
如今他成了这副鬼样子,也不想牵连八弟!
大王兄被贬出宫不知生死,母后被武后焚杀。
连四王弟也惨遭毒手,七弟与五弟身残,也就只有他与八弟是健全之人。
思来想去,也只能听王弟的话,忍受屈辱活下来总有反击的余地。
若是执意与武后较真,怕不是吃亏的只有他们兄弟二人?
深思熟虑后,他抬起湿漉漉的脸色,又与八弟说。
“嗯,我们绝不会再去武后的,有劳八弟来搀扶王兄站起来。”
“王兄,你终于想通了!”
闻此言,殷灏庆幸的搀扶起王兄的手臂,点头应声。
“武后,你敢封我麻穴,你以为我会求您为我解开麻穴吗?”
“晟王殿下,这您可冤枉哀家了,若是哀家想害你,定然会先剁了你的双腿。”
听闻因晟满眼恶意的警告。
站在门前的武知意左手支撑着红色油纸伞,抿唇敷衍一笑,与他们言归正传道。
这个冤枉她可不会认。
自古以来,天子门前的台阶十二层,藩王府邸的台阶八层,一品官员府邸的台阶六层。
想来,殷晟还真是个蠢货,明明从六层台阶上摔在雨地中,没准全身都摔得麻木了!
竟然敢冤枉她点了麻穴?
再者,就这种下贱婢女所生的野种,也配让她这金尊玉贵的手指触碰身体?
还真会在雨夜中做梦!
怎这么大的雨还未能让他清醒点吗?
果然,下贱婢女生的野种,连脑子都上不了台面的智商。
想必,他们这种空口无凭,张嘴便敢与她较真的嘴脸,也是遗传了殷玄的臭不要脸。
哼……
“云州,哀家今日来看你,为何你不来见哀家?”
她嫌弃转过身,打量着丞相府内大雨滂沱,言辞间娇弱又透着埋怨。
“意儿?”
忽然闻声,只听一声欢喜之声响彻院落。划破阴暗的夜色。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一抹身穿孝服的身形冲出房门,顾不得打伞着急的朝她跑过来。
“意儿,我好想你,你是不是也想我?”他湿漉漉的身影跑出来踏过门槛,双臂紧紧环上身穿素衣的意儿,将她抱在怀里,炙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着急的说,又伸手抚摸着她湿漉漉的青丝,触碰着她的耳垂,柔声说,“为何来了也不与我说一声?怎么都未给你……”
“真是不要脸!”殷晟见状鄙夷的瞥了她一眼没好脾气道。
他好歹也是父皇明媒正娶的发妻,当众与丞相府之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她真是想不明白了,为何父皇会娶这不守妇道的贱人?
母亲对父皇一往情深,到死父皇也为给母后个位分。
而武后这个贱人,不守妇道,不对父皇一往情深,为何可以权倾朝野?
怎能如此没有天理?
这上天怎能的如此不公?
像她这种不守妇道的贱人,应该让雷劈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