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
丁老太步履蹒跚地走出灵堂,两只手不断抓挠着脸部,发出痛苦呻吟。
这是昨晚不曾有过的举动。
秦宇不由得和站在边上的徐老师对视了一眼。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思考,丁老太这个举动的含义,
紧接着就听她突然“嘻嘻”一笑,发出了尖细怪笑,还拍起了手:
“嘻嘻……好多人……好热闹……
咱们来玩捉迷藏吧。
我当鬼,你们来藏,
捉到谁,谁~就~死!!”
九个入境者全都目瞪口呆。
我靠!
这鬼东西玩什么花样,
居然要跟他们捉迷藏?!
林晚和刘跃强倒是心里一松:
还好,至少从目前来看,
丁老太没有直接冲着他们俩而来。
而是“公平起见”地要和所有人一起玩游戏。
丁老太不理会众人的惊骇诧异,还在那自说自话:
“说好了,谁都不准离开这个院子哦。
离开了,就是作弊,就是死。
不出院子,哪里都可以藏。
大家准备好了吗?
我数到三十,然后就来找你们,嘻嘻。
一、二、三……”
“尼玛的!大家快躲起来啊!!”边山大叫一声,跳起来就跑。
其他人也都浑身一激灵,迅速朝四面八方做鸟兽散。
九个人小时候都玩过捉迷藏的游戏。
打死都没想到,
长大成人后,有朝一日,会再次玩上这游戏。
只不过这回,
来抓他们的,并非儿时的小伙伴,
而是货真价实、能要人命的僵尸鬼怪!
丁老太家院子不大,可以躲藏的地方并不多。
徐老师慌忙躲到了院子角落堆放杂物的棚屋与墙的夹缝里。
林晚缩在离他不远的大水缸后头。
刘跃强躲进侧边的厨房里。
边山灵活如猴,攀上了屋顶。
木飞航则爬上院子边上种的大树,如壁虎般一动不动贴在粗壮的树干上。
戴柔、李芷跑进西厢房,一个躲在衣柜里,一个藏在床底下。
还有厕所没躲人。
可谁都不想去。
毕竟,前几天,丁老太刚光顾过这地方。
秦宇一把拽上钱多,竟直奔灵堂而去。
丁老太就站在灵堂门口,竟还挺讲规则,捂着眼睛,不看入境者们的动向,嘴里不停地数着数。
秦宇示意钱多放缓脚步,
两人蹑手蹑脚从丁老太身边溜过,进入灵堂。
里头的供桌是个长条桌,上面盖了白布。
秦宇掀开白布,打手势,让钱多猫着腰躲了进去,
自己则跑到灵堂后方那口黑漆漆的棺材边上,翻身躲了进去。
棺材里堆放着好几床厚厚的寿被,到时候要随丁老太一起下葬。
秦宇扯起被子,从头盖到脚。
木飞航躲在树上,远远望着灵堂内两人举动,嘴角一勾:
“呵,胆子够大!”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九、三十!”
丁老太就像个认真玩游戏的天真孩童,一个不落地数完三十个数,然后兴奋地放下捂着眼睛的两只手,大喊:
“都藏好了!我来找了!”
她没有回头看灵堂,而是直直往前走去。
见状,树上的木飞航小声道:
“让姓秦的赌对了!”
但他很快就收起声音、屏住呼吸。
丁老太摇摇晃晃朝着他所在的大树来了。
“在哪里,在哪里,给我出来!”
老太太腐烂的程度比昨日更加厉害,隔着老远,木飞航就闻到令人作呕的臭味。
他赶紧腾出两根手指使劲堵住两只鼻孔,免得真被熏吐了,暴露行踪。
“躲哪了?看到你了!!”
丁老太冷不丁一声大吼。
木飞航倒没多大反应,惊得躲在院子各处的其他人抖了好几抖。
院子里这棵大樟树即使冬天也不落叶,
木飞航穿着深色衣服,几乎与树木融为一体。
丁老太绕着树干转了好几圈,根本没发现他,说什么“看到你了”,纯属虚张声势。
围着大树找了一会,没任何发现,她恼火地调转方向,直奔西厢房而去。
躲在院子各个隐蔽角落里的人松了口气。
徐老师不禁为西厢房里的两个女同胞捏了一把汗。
那厢房面积不大,要是被丁老太堵个正着,逃都逃不掉。
吱呀——!!
丁老太推开西厢房门走了进去:
“我看到你了,逃不掉了,嘻嘻!”
听着近在咫尺的瘆人尖笑,戴柔和李芷,浑身鸡皮疙瘩,心跳剧烈。
丁老太先走到了李芷躲藏的床旁,嘟囔:
“让我来看看,是不是就躲在下面啊?”
缩在床底的李芷差点心脏骤停。
其实,她知道这床底可不是什么藏身的好地方。
比起其他人躲藏的屋顶、树上,实在目标太明显。
可她也是没办法下才选择此处。
时间太紧迫。
院子里能藏人的地方都被那些速度比她快的人给占了。
不得已,她和戴柔才匆忙跑进了西厢房。
此刻,丁老太就站在床旁,哼哼唧唧,想弯下腰来查看床底。
闻着刺鼻的尸臭味,李芷绝望地闭上眼,感觉自己要完。
可她恐惧地等了半天,都没见丁老太弯下来身子来。
她心里一动,顿时生出一丝希望——
对了!
现在的丁老太可不是纯粹的鬼魂,而是实体的,应该说是僵尸。
她听说,诈尸的家伙,身体僵硬,无法弯曲关节。
会不会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丁老太一直嚷嚷着要抓她,可半天都没有进一步动作?
李芷的猜测是对的。
丁老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办法屈膝或者弯腰,急得哇哇大叫。
不过,片刻之后,她骤然安静下来,大幅度咧开的嘴巴勾起,露出阴森狡猾的笑。
接着,她转过身子,扑通一下,背朝上趴在床上,
这张木床摆在房屋中间,左右两侧床沿边上都没有遮挡物。
丁老太就像条扭曲丑陋的虫子,扒拉着手脚,一点一点往前挪动,慢慢的,终于把脑袋探出另一侧床沿。
“嘿!”她用力再一扒拉,身子再度往前挪动,终于让脑袋顺着床沿垂了下去,
“嘻嘻,抓到你了!”
她头倒垂在那,面朝床底下,两只暴凸的眼睛瞪得老大。
但很快,她兴奋的笑声就戛然而止——
床底下,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怎么没有人?!
究竟躲哪去了?!”丁老太兴奋的笑声变成了愤怒的咆哮,响彻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