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远站在木材厂的车间里,工装口袋里的调度组长任命书被汗水浸透。周围的工人拍着他的肩膀,笑声中混着木屑的味道:“远哥,以后调度室的暖气可得开足啊!”他笑着点头,目光落在车间尽头的巨型原木上——那是空间里生长了二十年的速生松,直径足有一米二,树皮却伪装成普通松木的纹理。
“明远,”厂长办公室的刘主任招手,“来谈谈生产计划。今年的国家指标提高了20%,可咱们的锯机效率跟不上……”
沈明远心中一紧,表面却镇定:“我弟弟明辉正在改良锯机传动系统,下周就能测试。另外,”他压低声音,“我发现后山的‘老林子’有几棵枯树,说不定能解燃眉之急。”
刘主任眼睛一亮:“早听说你家在西山有‘关系’,赶紧弄几棵来,算你‘特批木材’。”
当天深夜,沈明辉蹲在木材厂的废料堆里,用焊枪切割空间松木的树皮。火星溅在他护目镜上,映出弟弟专注的侧脸:“哥,这种松木的密度比普通木材高40%,锯机齿轮可能撑不住。”
“所以才让你改装,”沈明远递来一个齿轮箱,“用空间的钨钢做轴,灵泉淬火的齿轮,强度能提升三倍。”他忽然注意到弟弟袖口的烧伤痕迹,“昨天调试激光切割器又受伤了?”
沈明辉摇头:“是焊枪回火,不碍事。”他转动新组装的齿轮,听着咬合声点头,“明天试运行时,我会在锯机旁放台摄像机,用慢动作分析切削力。”
凌晨三点,改装后的锯机开始试运行。沈明辉躲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的锯片切入松木,木屑飞溅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他按下记录键,传感器显示切削温度比预期低15c——这是灵泉冷却系统的效果。
“明辉,”沈明远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厂长他们来了,准备演示。”
少年深吸一口气,走进车间。刘主任带着几个科长站在安全线外,锯机的轰鸣声中,沈明辉举起分贝仪:“改装后噪音降低12分贝,符合劳保标准。”他指向仪表盘,“切削力下降27%,预计产能提升35%。”
厂长拍着沈明远的肩膀:“好小子,怪不得能当调度组长!说说,这改装花了多少钱?”
“废料堆里捡的零件,”沈明辉抢答道,“就买了些焊条,总共不到五十块。”他指向齿轮箱,“关键是调整了传动比,您看这齿轮咬合度……”
中午的庆功宴上,沈明远被推到酒桌中央,酒杯递到嘴边时,他忽然看到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赵铁柱的远房侄子,正拿着相机对着车间方向拍照。
“明辉,”他低声对弟弟说,“去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刚才谁在车间外晃悠。”
少年假装去洗手间,实则绕到车间后巷。他摸出微型望远镜,看到墙头残留的脚印,泥土中混着几根黄草——那是空间后山特有的植物。他迅速采集样本,通过对讲机说:“哥,是熟人,可能和赵铁柱有关。”
“知道了,”沈明远放下酒杯,“今晚去西山砍几棵‘枯树’,记得走地道。”
深夜的空间里,沈明辉操作着自动伐木机,激光束精准切割松木。他设计的机器能在十分钟内完成伐木、去皮、切割全流程,木屑通过管道直接输送到空间的沼气池。
“明辉,”沈明远检查着原木的年轮,“这批木材要做‘百年老松’的样子,表面得有虫眼。”
少年点头,摸出一个金属盒,里面装着他培育的“仿生虫”——用机械零件和昆虫尸体制作的假虫,能在木头上啃出逼真的虫洞。他将仿生虫放在原木上,齿轮转动声中,虫洞逐渐成型。
“这些虫洞的分布规律,”沈明辉解释,“我参考了《中国木材昆虫图谱》,每个虫眼间距精确到三厘米。”
木材运抵工厂那天,刘主任亲自验收。他敲着原木赞叹:“这纹理,这虫眼,简直是现成的古董料!明远,这批木材做仿古家具正好,算你‘技术革新贡献’,下个月给你涨工资!”
沈明远微笑着致谢,目光与远处的沈明辉交汇。少年正在给仿生虫上发条,金属虫在阳光下闪烁,像极了真正的甲虫。
然而,麻烦接踵而至。县木材检查站突然突击检查,带队的王科长敲着改装后的锯机:“听说你们厂有‘新型设备’,怎么没在科委备案?”
沈明辉立刻上前,递上自制的《设备改装说明书》:“科长,这是手工改装的旧机器,您看这齿轮,还是五十年代的老货。”他转动齿轮,故意让铁锈落下,“我们就是想省点电费,没想到闹这么大动静。”
王科长狐疑地翻看说明书,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机械工人》杂志剪报,还有沈默轩伪造的“老技工”签名。“下不为例,”王科长扔下说明书,“再搞这种‘创新’,小心被当成资产阶级尾巴!”
危机化解后,沈明远在调度室里发现一张匿名纸条:“锯机改装图纸,五百块买。”他立刻烧掉纸条,对讲机里传来沈明辉的声音:“哥,监控拍到有人潜入过车间,脚印和上次的一样。”
“知道了,”沈明远望向窗外的锯机,新刷的绿漆还未干透,“明天开始,锯机每天只运行四小时,其余时间拆解保养——让他们看看‘老旧设备’的真实状态。”
月底的生产总结会上,沈明远正式就任生产调度组长。他在报告中特别提到“工人自主改良设备”,却只字不提空间松木的事。厂长满意地拍板:“下个月给改良小组发奖金,明远,你牵头搞个‘技术革新小组’,专门解决生产难题。”
散会后,沈明辉跟着沈明远走进后山,少年的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截齿轮:“哥,我设计了一种能自动识别木材密度的扫描仪,用灵泉的光敏特性……”
“不行,”沈明远打断他,“光敏特性太敏感,容易暴露。”他摸出一块灵泉冷却过的金属,“用这个做传感器,伪装成普通的红外装置。记住,所有技术都要‘有迹可循’,最好能在旧杂志上找到理论依据。”
少年点头,指尖陀螺在掌心转动:“我看过1972年的《林业科技》,里面提到过‘木材声波检测法’,可以借鉴。”
暮色中,兄弟俩并肩走回工厂,远处的锯机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沈明辉忽然想起小时候,哥哥背着他穿过饥荒的田野,用树皮做口哨哄他开心。现在,他们背的是更大的秘密,却依然像小时候一样默契。
“哥,”他轻声说,“等我做出木材扫描仪,你就能当真正的‘技术大拿’了。”
沈明远笑了,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我们明辉,本来就是大拿。不过记住,大拿的本事,要藏在‘土办法’里。”
星空下,木材厂的烟囱冒出淡淡青烟,那是空间松木燃烧的味道。沈明辉摸出齿轮,在月光下转动,齿纹间残留的灵泉结晶发出微弱的光芒——那是秘密的光,也是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