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暖和的晨曦斜照在大地,驱散长夜的寒凉,江面上泛着金灿灿的光,像是黄金染料在纯粹的玉石上雕刻,环城的游轮平缓地驶在江面上,甲板上的人群眼瞳里同样泛着金光。
人们往往喜欢初生的晨曦或是落日的余晖,虽然这些美好总会转瞬即逝,但或许这样才是美好的意义,这才是回忆的意义。
艾泽喝着咖啡提神,远眺江面沉思。这几日他一直在想当初林东海说的那番话。
为什么当初不敢打下那一巴掌?为什么要收留林思言?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女人,相反可能会是某个组织的眼线,让她留在自己身边百害而无一利,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一个双手染满血的人,还说的上这是善心吗?难不成是利用?一个孤苦无依、背负外债的女人,又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利用?
“泽哥,泽哥……”瑞金丝走进办公室,打断了艾泽的思索,她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江面,愣了愣,如此静谧的景象她也是第一次见,在以前,她的世界里只有一望无际的黄沙以及贫瘠的冻土。
“好美。”她不由自主地说。
“怎么了?”艾泽转过头问。
“哦。”瑞金丝回过神,“你等的人来了。”
“嗯。”艾泽点点头,微微一笑,“准备好医疗箱,我感觉脸要肿了。”
“啊?”瑞金丝叫了一声,但艾泽没再说什么,将咖啡放在桌上,拉开门走了出去。见状,她放心不下,小跑跟了上去。
负一楼的酒吧还能看得出狂欢后的狼藉,散落的酒瓶,满地的烟头,时不时还能在角落看到令人反胃的呕吐物。两个上了年纪的保洁阿姨和扫地机器人分工合作,仔细打扫地板上的污秽,为下次狂欢做好准备。
艾泽越过卡池,径直再向酒吧内部走去,里面的空间很大,一条长廊两侧是提供老板谈生意的私密空间。经过拐角后就到了员工的休息间,化妆间,宿舍。
他推开一间印着夜魔二字的房间,里面有个穿着无袖衫的男人背对着门口收拾行李,身上的肌肉像是雕刻般分明,富有张力。
“无形无相,像水一样,水能缓缓流动,也能猛烈冲击。”
“或许不是今天,或许不是明天,或许不是下个月,但是,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有一天我肯定会成为冠军。”
“当我受伤的时候,我享受这种感觉。”
墙上贴着很多具有力量感的画,男人站起身看了一会,仿佛想起往日的辉煌,好大一会才扯住一角撕下来。
艾泽用白瞳对男人进行扫描,发现夜魔是他的名字。他想了想:“夜魔是什么?这不是你的真名吧。”
“外号,我不喜欢别叫我的名字。”夜魔不看他,自顾自又扯下第二条标语。
“嗯,这身材确实可以在拳击场上成为别人的夜魔。”艾泽边说,边走到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副拳击手套端详起来,上面血迹斑斑,“为什么不干了?找好下家了?”
夜魔扯下条幅,一并丢进垃圾桶,片刻才答道:“有个传统拳击馆找我做教练。”
“教练?嗜血的夜魔想要成为打领带的老师?”艾泽不免嗤笑,“去教一群连痛都不了解的垃圾,然后六十岁带着赘肉退休,这是一个拳击手的梦想吗?”
“不用想着激我,我的心是不会因为你的嘲讽而浮动的。”夜魔的回答很平静,正如那条标语所说,他早已在历久的暴力与刻苦的训练中浇筑出了水一样的内心。
“不,我并不是要激你,我只是觉得可惜。”艾泽惋惜地说:“我看得出你的不爽,你的不甘,你的眉眼间告诉我你并不想走,你的名号还没打响。”
夜魔没有说话,转过身拿过艾泽手里的手套,提上行李箱就准备离开。
“走之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艾泽挑眉,“为什么跟卡豪那个畜生干行,跟我就不行?”
“我打不过他,所以只能跟着他。”夜魔没有掩饰,“我不会跟着弱者。”
“哦,你的意思是,我把他杀掉了,也不算强者?”艾泽不禁疑问。
“我没有你的眼界,没有你的势力,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们光明磊落的打一场,那么站在我面前的人就不会是你。”
“这么质疑我的实力。”艾泽笑了笑,“打一场呗。”
夜魔拿着行李箱停在了门口,侧过头第一次用目光在艾泽身上打量,表情波澜不惊:“战斗不是儿戏,这是赌上尊严的比赛,你不会理解的。”
“难不成你这么多年就只懂得了轻视对手?”艾泽挤开他,不满地丢下一句话:“如果你是真正的拳手,那你就接受我的战斗,用你的拳头教我做人,我输了,你走,你输了,留下,顺便再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别人叫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