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愁涧,周咫带着白荷再次到来。
经过这两天的练习,众人已完全掌握了使用飞石索的技巧。
一片开阔地,燃起数堆熊熊大火。
火光下,众人三五成群练习着飞石索。
“嗖嗖嗖”
一块块石头在布带旋转的带动下,以极大的惯性向前飞出。
“砰砰砰”
一块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把一棵棵大树砸了一个个大窟窿。
周咫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周咫看向自己的学生们。
罗烈刚等人分成了二组,也极为熟练地使用着飞石索。可破坏力明显没有一众匪徒那么大。
没办法,罗烈刚等十人,只是炼体初期。
而众匪徒,最差的都已是练体后期。
周咫招了招,罗烈刚等十人马上停下,跑了过来,纷纷向周咫行礼:“见过先生。”
周咫“嗯”了声:“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们练这飞石索?”
十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周咫认真道:“这是你们的机会。但是这机会的风险极大,有可能会死,你们怕不怕?”
十人一静。
罗烈刚上前一步,率先道:“我不怕。”
何沐阳跟上:“我不怕。”
贺年上前一步:“我也不怕。”
候吉上前一步:“我不怕。”
剩下的吴子路、安以知、方沐秋、何子野、何泽、何启辰齐齐上前一步:“我不怕。”
周咫笑了,继而看向贺年:“他们不怕,我可以理解,毕竟他们都已经跨入了练体初期,算是已经完成了脱凡。可你连练体初期都没跨入,为什么也不怕呢?”
贺年想了想:“先生不是说过吗?人本来就是向死而生的,既然生只有一次,死也只有一次,那为什么不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来生活?所以我不怕。”
周咫笑了起来:“白荷,那个蛊铃,想必你已经完全琢磨透了吧。“
白荷点了点头:“控制他们,包括控制我自己都能做到。”
周咫点了点头:“好,用蛊铃把他们召唤过来。”
白荷点头应下,拿出蛊铃有节奏地摇了起来。
“叮咛,叮咛咛,叮叮,叮叮叮...”
正在练习飞索石的众匪身体齐齐一顿,眼瞳迅速变得猩红,且齐齐仰头露出二颗尖尖长长的牙,张口咆哮:“吼”
罗烈刚等人吓了一跳,环目四顾。
什么玩意在叫?难道是大号的猛兽来袭?不应该啊。咱们这里可是点了一大堆的火啊。
何泽哆哆嗦嗦道:“刚子哥,你看...”说完用颤抖的手指向了白荷。
众人顺着何泽的手看去,只见白荷的眼瞳变得猩红,二颗尖尖长长的白牙祼露在外,长发飘飘,白裙轻荡,却一脸笑意地在罗烈刚等人身上瞄来瞄去。
这一幕很诡异,很瘆人。
咦,先生怎么不见了?难道遭到了毒手?不应该啊。
罗烈刚浑身肌肉紧绷,露出一块块的疙瘩肉,眼睛死死盯着白荷,同时身体向前跨出了一步。其他九人则迅速地环成一圈警惕地戒备着。
周咫的身影从空落下,笑道:“别紧张,都是自己人。”
罗烈刚等人放下了戒备。同时知道,这是先生对他们的一次考核。
周咫:“你们表现得很不错,你们现在有资格参加这次的任务。白荷,把你的人唤过来。”
白荷点了点头,张口咆哮:“吼”
二十一名山匪快速的汇聚。
周咫:“明晚,咱们有一个大的行动。参加这次行动的不但有在场的各位,还有包括我在内的七名练气。
既然是多人行动,那么就有一个协同配合的问题。现在,我把你们编成三个小队,六个小组,每个小队设一个队长,每个小组设一名伍长......”
很快,三个小队,六个小组编成。
正副队长由练气担任,伍长皆由山匪担任。
而且,罗烈刚等人,也被分散地打入到三个队中。
毕竟,这些活僵尸,只要不是被爆头,基本上是打不伤杀不死的,堪比练气巅峰。以白荷的聪明,一定会让她的手下好好保护罗烈刚等人,二个护一个,生存率极高。
这是周咫对他的学生们的特别照顾。
周咫:“现在就讲一讲协同配合的问题,八卦图大家应该都认识吧?”
众人回:“认识。”
周咫在地上画了一个八卦图:“以我为中心,这里是乾位,这里是坤位....当我打出这个手势的时候,那就代表着一队要向乾位进攻......当我打出这个手势的时候,那么就代表大家要隐蔽待命......当我打出这个手势的时候,那就是代表着四散搜索....”
确认都听明白且演示无误后,周咫:“现在,你们分成二方,一方二队进行对抗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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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周咫手持长剑露面了。
他一露面,一间间房门也跟着打开,一道道人影也跟着走出了房间,皆认真地打量着周咫。
周咫笑着拱手:“我是国公客栈的老板周咫,欢迎大家入住我的客栈,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说完,团团作楫,地地道道的老板范儿。
带着黑纱斗笠的邵以萱语带讥讽道:“听说周老板是在为你的养父守孝,可你不是东奔西跑,就是与女子卿卿我我勾勾搭搭,如今更是干起了下贱的商贾之道,这就是你的孝道?这就是你守的孝?”
周咫微微一笑:“什么是孝?我觉得只要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就好。这就好比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做父母的得管他吃,管他喝,管他的学习,管他的成长,却始终无法替代他走完以后的路。所以父母对孩子,也是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就好。”
“反之,我们对父母也一样,只要尽心尽力问心无惭愧好。所以,我个人觉得,孝在于心,在于行,而不在于形式,更不在于做作,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就好。”
说完这话,周咫还向邵以萱微微地躬了躬身,一付谦卑的模样。
人群一静,这番话貌似入情入理啊。
人群中的徐康眼睛微微亮了亮,不由上下仔细地打量起了周咫。
郑枫上前一步:“别扯那些没用,咱们可说好了,你今天要第一个跟我打。”
说完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自己的同门徐康。
周咫:“打可以,但不能在此时此地。”
郑枫眉头一挑:“难道你想避战?”
周咫:“刚才修罗门的邵师妹提到一个孝字,我觉得提得非常好,我家先生刚入土不久,我不想在他面前舞刀弄剑,咱们换一个地方,换一种方式比试如何?”
郑枫:“你想怎么比?”
周咫:“先比速度,然后比拳掌,再比法器,如何?”
众人一听比得这么全面,不由眼睛一亮。
有看头。
没白来。
“好,这个主意不错。”
不少人跟着附和。
郑枫眼睛微闪:“目的地在哪里?”
周咫:“鹰愁涧,祁皇陵墓,路上有醒目的路标作指引。”
说完,周咫一个纵跃而起向远方而去。
郑枫冷哼了声,提刀相追。
这是看我的刀重,故意想的这个方式吗?
真幼稚!
真卑鄙!
眼见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地向远方而去,其他人当即展开身法紧随其后。
有的已经唤出灵冕雕乘坐向二人追去。
不多时,郑枫便追上了周咫。
周咫当即一个陡然加速,又将郑枫给甩在了身后。
二人便这么你追我赶,或齐头并进地在林梢树间较着劲向鹰愁涧出发。
灵冕雕上,徐康开口问:“朱师兄,你觉得这个周咫是郑师兄的对手吗?”
朱师兄,名叫朱志行,是断刀门的一位筑期后期执事。
朱志行想了想:“二人都是练成了先天之气的天才,但郑枫是练气巅峰,周咫只是练气后期,郑枫的赢面更大一些。”
徐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看不见的。”
朱志行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徐康脸色有些凝重:“周咫进过祁皇墓,杀死过祁皇的阴魂。祁皇卷土重来,百多年的积累,岂会简单?”
朱志行一怔:“你的意思,周咫在隐藏实力?”
徐康倏地笑了笑:“看下去不就知道了。而且这个周咫还是个有意思的人。”
朱志行再次一怔:“有意思的人?什么意思?”
徐康抬手指向地上的人群:“你看,那些人在干什么?”
朱志行看了眼:“在修路。”
徐康:“修往何处?”
朱志行愣了愣,随后若有所悟:“师弟的意思,他是想把祁皇陵墓打造成一个名胜之地,为这里的人谋福只?而引我们前往,就是想借比试之名,提前打响此地的名头,借咱们这些人的口,让更多的人知道此地?”
徐康点了点头:“我想,他应该是这样打算的。你看看,来此地的都是云州各派的精英,与各大世家的人,甚至还有州城的人,有什么比这些人的嘴更有说服力?”
“一个修士,居然会为凡俗人着想,所以我说,他是个有意思的人,可惜啊,他是君山门的人。不然,这个周咫倒可以交个朋友。”语气中难掩欣赏之意,也带有一丝丝的遗憾。
大约二炷香的时间,周咫与郑枫便齐齐到达鹰愁涧。
二人都气定神闲地看着对方,都没有出手的意思。
周咫在等。
郑枫也在等。
二人都在等观战的人到齐。
不一会儿,观战的人陆续到达。
郑枫当即以刀柱的,傲然道:“周咫,是先比武器?还是先比拳脚?我让你....”
周咫突然打断,施法朗声道:“诸位,这地下便是前朝祁国皇帝的安寝之地——云城。我准备把云城打造成咱们云州的名胜之地,还望大家多多帮我宣传宣传。”
宣传?
什么鬼?
郑枫呆了呆。
众人也有些讶异。
只有徐康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周咫笑道:“当然,也不要大家白帮忙,来呀,把我准备的礼物给大家拿出来。”
随着周咫话落,白荷,向东生、闻必达、罗烈刚等十多人,人人手捧一个个小竹篮,人人身后背着一个竹子编的大背篓从大石头后走出。
周咫笑呵呵道:“一点土特产,还望大家不要嫌弃,算是大家帮我忙的一点点小意思。”
白荷等人一脸笑意地把一个个小竹篮送到众人手上。
众人有些茫然的接过小竹篮,咱们不是来看练成先天之气的天才的对战的吗?怎么变成了这?
尤其是郑枫,看着手中竹篮嘴角不由一阵抽搐,泥马,咱这是神圣庄严的比试,你特么搞出这破事合适吗?
众人低头看向竹篮中的事物,数张面额不一的妙票,大约有一万之数,下面压着一包茶叶与一个比较粗糙的陶瓷罐,估摸着装的是酒。
当众人看到那一叠妙票时,心里的那一点不舒服早已烟消云散,对周咫的好感度稍微上升。再联想到周咫刚才所说的话,与下面二件毫不起眼的礼行时,心中对周咫的好感已大幅度提升。
谢碧青:“周师弟,你想我们帮你宣传也不是不行,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此地打造成名胜之地?只是为了赚钱吗?”
周咫:“当然是为了赚钱。”
邵以萱冷笑:“我看你是穷疯了吧。居然连死人的主意也打。”
周咫微微一笑:“这不是打死人的主意。这是过往,是历史。是应当让我们铭记的过往,是应当让我们警醒的历史。以史为镜,以史为鉴,这是咱们各门各派可以借鉴警醒的地方。”
邵以萱冷哼一声:“还以史以镜,以史为鉴,我看你不过是以此为名敛财而已,何必说得这么高大上?”
周咫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收钱而不是敛财。”
邵以萱哼了声:“这有什么区别?”
周咫:“学问知识从来都不是廉价的,经验道理也一样。这就像我们想读书,那么你就要进学堂,交学费。如果你想要走上修炼之路,那么你就要花钱买练体的药物药材。所以,收钱只是门槛,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代表着意愿。而敛财则不同,那是指贪污贪婪,把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的一种恶劣手段。”
邵以萱貌似愣了愣,随后冷笑道:“果然是专掉书袋牙尖嘴利的读书人,那我请问你,你收的这些钱不是进你的口袋,那会进谁的口袋?”
周咫:“当然是归山顶镇所有。”
谢碧青有些不解:“归镇上?用来干吗?”
周咫:“办学堂,开武馆,设置帮扶金,让更多的人识文断字懂道理,让更多有资质的人走上修行之路能一展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