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霖定定地凝视着温清凝,目光似要穿透她那强撑的伪装,将真相洞悉。
良久,他什么也没说,转身时步伐略显踉跄,湿透的西装下摆扫过地面,留下几滴深色的水痕,仿佛是他破碎的心事。
门“吱呀”一声轻轻合上,苏静宜随即匆匆走进。
她看着女儿后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眼眶瞬间泛红,手上的棉签蘸着药水,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初生的婴孩。
她一边轻轻吹着伤口,一边低声安慰:“清凝,疼就告诉母亲。”
药水触到伤口,温清凝微微一颤,却咬着牙没吭声,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
锦绣华庭的雕花铁门在夜色中泛着冷光,陈煜霖抬手敲了敲,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鸟雀。
林特助刚拉开门,还没看清来人,右脸便重重挨了一拳。
他踉跄后退两步,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不是..?.\"
话未说完,第二拳又裹着风声袭来,他本能地抬手格挡,小臂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玄关水晶灯在头顶摇晃,光影在陈煜霖绷紧的下颌线上切割出凌厉的碎片。
他扯松领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着暗红色的怒火:\"他人呢?\"
林特助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整个人都懵了,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暴怒的陈煜霖:“不……不是,你打我干嘛?”
陈煜霖双目通红,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他逼近林特助,怒吼道:“你上司呢?敢做不敢当?”
声音在空旷的玄关回荡,震得水晶灯都跟着微微颤抖。
林特助的火气“噌”地一下冒了起来,他瞪着陈煜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有病!”
“来这儿发什么疯!”
说着,他猛地挥出一拳,直直地朝着陈煜霖的脸砸去。
陈煜霖正处在气头上,根本没躲,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脸上,嘴角瞬间破了,血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愈发凶狠,像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直接扑向林特助。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在玄关处翻滚,拳脚相加,水晶灯的影子在他们身上疯狂晃动,玄关的摆件也被撞得七零八落。
季思寒的黑色轿车刚滑进雕花铁门,就看见玄关处两团纠缠的人影。
水晶灯剧烈摇晃的光影里,陈煜霖正掐着林特助的脖颈往墙上撞,后者额角青筋暴起,挥拳时带起的风掀翻了博古架上的青瓷瓶。
季思寒什么都没说,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重重踹在陈煜霖腰侧。
骨骼撞击地面的闷响中,陈煜霖踉跄着撞翻鞋柜,鳄鱼皮鞋滚落满地。
林特助瘫坐在碎瓷片里,领带歪斜地挂在渗血的嘴角,突然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拽进温热胸膛。
季思寒西装下摆还沾着夜雨的水汽,却把下属护得严严实实,目光如刀般剜向撑着墙咳嗽的陈煜霖。
季思寒神色复杂,清冷的面容在摇晃的水晶灯影下显得愈发阴沉,他薄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寒意:“他先动手的吗?”
林特助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嘴角还挂着血渍,他扯了扯歪斜的领带,怒道:“他就是个疯子!”
“上来就给我两拳,我都没反应过来!”
季思寒听到这句话,眼神瞬间变得狠厉,没有任何言语,他轻轻将林特助扶到一边,然后转身,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冲向陈煜霖,挥拳便打,两人瞬间又战作一团,拳风呼啸,仿佛要将这夜色的宁静彻底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