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小雅看着屏幕上父亲张振与王梅搏斗的惨烈画面,听着那震耳欲聋的警报和钟卫国疯狂的嘶吼,巨大的恐惧和守护小熊的决心在她小小的身体里激烈碰撞!怀中的小熊光芒大盛!那温暖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入她冰冷的心房,瞬间点燃了血脉深处源自父亲的勇气!她不是后退,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发光的小熊像盾牌一样,再次狠狠撞向扑来的恶魔!
这一次,没有剧烈的撞击声!
只有一声更加凄厉、仿佛灵魂被撕裂的惨嚎!
“呃啊啊啊——!!!”
钟卫国手中的陶瓷匕首在即将触碰到银光的瞬间,如同撞上无形的铜墙铁壁!“咔嚓”一声脆响,坚韧的陶瓷竟然寸寸碎裂!一股更加强大、更加灼热、带着神圣审判意味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巨锤,顺着匕首的碎片,狠狠轰入他的手臂,瞬间蔓延至全身!
他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击,猛地向后倒飞出去!身体重重砸在冰冷的玻璃幕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玻璃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他瘫软在地,口鼻溢出鲜血,那条被烙印反噬的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彻底废掉!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瞳孔疯狂扩散,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和混乱!他看到了!无数扭曲的、流淌着血泪的亡魂面孔,在他眼前疯狂旋转、尖啸!那是他亲手埋葬的罪孽!锡箔星光的烙印,不仅灼伤了他的肉体,更将他的灵魂钉在了审判的十字架上!
“不许动!警察!”
就在钟卫国被那源自灵魂的恐惧彻底击溃、瘫软如泥的瞬间,露台入口处传来雷霆般的厉喝!全副武装的刑警如同神兵天降,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他!
李建国没有亲自上来。他信任他的队员。此刻,他如同最精准的猎手,已经抵达了最后的战场——IcU!
生死时速:IcU里的星光与氰化物的终局
IcU病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沥青。
刺耳的警报声被厚重的隔离门削弱,却依旧如同背景噪音般折磨着神经。监护仪上,代表陈默生命力的曲线已经微弱到几乎成了一条濒临消失的直线!心率(hR)在30-40次\/分之间艰难挣扎,血压(bp)监测不到有效数值,血氧饱和度(Spo2)的数值疯狂闪烁着“Low”的警告!胸前厚厚的加压包扎纱布,早已被不断涌出的暗红色血液彻底浸透、饱和,粘稠的血液正顺着床沿,沉重地、缓慢地,一滴一滴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令人绝望的“啪嗒”声。每一次滴落,都像是生命沙漏最后的流沙。
几个医护人员围在床边,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力回天的沉重。加压输血的速度已经调到最大,鲜红的血液通过粗大的针头涌入陈默青灰色的手臂,却如同泥牛入海,无法阻止那汹涌的生命流失。去甲肾上腺素泵在徒劳地轰鸣,维持着那脆弱到随时会中断的心跳。死亡的气息,浓重得几乎触手可及。
“滴——” 代表室颤的尖锐警报再次撕裂空气!
“准备除颤!200焦耳!” 一个医生疲惫却迅速地拿起电极片。
就在这濒死边缘的窒息时刻!
“砰!”
IcU的隔离门被猛地推开!李建国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破开黑暗的曙光,带着凛冽的风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大步踏入这死亡之地!他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过病床上那团刺目的血色和监护仪上那令人心碎的濒死曲线,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紧!但他没有半分迟疑,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了床头柜!
那颗锡箔纸折成的星星!
它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沾染着陈默干涸的暗褐色血迹。在病房惨白的灯光和监护仪幽绿的荧光下,它那粗糙的银色表面,正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柔和光芒!那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却固执地燃烧着,仿佛在与监护仪上那即将消失的生命线进行着最后的、无声的角力!
李建国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想起录音里陈默最后的话,想起小雅怀里小熊散发的银光!这光…是陈默的意志!是他守护女儿、渴望救赎的执念所化!
“医生!”李建国的声音如同洪钟,瞬间压过了仪器的嗡鸣和警报,“全力维持!不惜一切代价!增援马上就到!证据确凿!钟卫国、王梅均已落网!他必须活着!为了真相!为了他女儿!”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强大的信念力量,如同强心针注入死寂的病房。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让开!急诊外科!准备紧急开胸止血!” 一声急促却沉稳的喊声从门口传来!几名穿着绿色手术服、推着满载器械和血袋平车的医护人员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医院最顶尖的心胸外科主任!他们是李建国在冲向IcU途中,用最高权限紧急调来的最强力量!
希望的火种,在死亡的阴影下,终于开始熊熊燃烧!
而此刻,在楼下的急诊抢救室里,另一场与死神的赛跑也在进行,却充满了冰冷的绝望。
王梅躺在抢救床上,浑身抽搐,口吐粉红色泡沫,眼球突出,瞳孔扩散到极限,呈现出恐怖的樱桃红色!典型的氰化物中毒窒息征象!她身上那件深蓝色的防护服被粗暴地剪开,露出肘部那道裂口。裂口周围的皮肤,赫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蓝色!正是氰化物残留渗透的痕迹!旁边散落着破碎的采样管残片和几枚陶瓷匕首的碎片。
张振被两名警察死死按在墙角,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濒死的王梅,脸上没有任何怜悯,只有大仇得报的狂暴和一丝看到女儿安全画面(李建国队员同步传递的露台情况)后的、劫后余生的茫然。他最后那一下搏命的扼喉,在混乱中让王梅自己手中的毒管碎片,划破了她肘部本就破损的防护服…这是她自食其果!
医生们在进行着徒劳的抢救,注射硫代硫酸钠(氰化物解毒剂),气管插管,心肺复苏…但所有人都知道,太晚了。高浓度的氰化物通过破损的防护服和皮肤接触,加上她亡命奔逃加速的血液循环…死神,已对她露出了冰冷的微笑。
王梅的瞳孔在扩散,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在彻底沉沦前的一瞬,她涣散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抢救室的天花板,望向了楼上那间被死亡笼罩的IcU病房。她仿佛看到了一点微弱却无比纯净的银光…那颗锡箔纸折成的星星…那光芒,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种她穷尽一生也无法理解的、平静的悲悯…如同最终的审判。
她的嘴唇极其微弱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留下一个无声的、充满无尽悔恨和恐惧的叹息,彻底归于死寂。
监护仪上,刺耳的“滴——”长音响起,宣告着又一条罪恶灵魂的终结。
楼上IcU。
无影灯刺眼的白光下,心胸外科主任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手中的器械快如闪电。胸腔被打开,汹涌的出血点被精准地找到、夹闭。新鲜的血浆和红细胞源源不断地输入。监护仪上,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生命线,在无数次的惊险波动后,终于…极其艰难地…开始出现一丝丝微弱的、却无比珍贵的上升趋势!
心率(hR):45…50…55…
血压(bp):60\/30…70\/40…(数值开始艰难地向上跳动)
血氧饱和度(Spo2):75%…78%…80%…(缓慢而坚定地攀升)
那颗染血的锡箔星星,被护士小心地放在无菌区的边缘。在无影灯的强光下,它那粗糙的银色表面,似乎吸收了生命复苏的律动,那微弱的光芒,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都要温暖。
手术室外。
李建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如同沉默的山岳。他手中紧握着那支染血的录音笔,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听着里面陈默虚弱却字字泣血的控诉,一遍又一遍。那声音,与手术室内监护仪重新响起的、象征着生命挣扎搏动的“滴滴”声,交织在一起。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而轻快的脚步声。赵启明副院长被两名刑警一左一右押解着走来,他脸色灰败,往日的气度荡然无存。当他看到门口如同门神般的李建国时,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李建国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越过赵启明,仿佛穿透了手术室厚重的门,看到了那颗闪烁着微光的锡箔星星,看到了病床上正在与死神艰难角力的陈默,看到了露台上被警察保护起来、紧紧抱着发光小熊的小雅。
他的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却又在最深处,燃烧着一簇名为“救赎”的、不灭的火焰。
“带下去。”李建国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蕴含着足以让所有罪恶颤抖的力量,“法律,会给他最终的审判。”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手术室门上的红灯。那灯光,如同锡箔星光的延续,在漫长而黑暗的甬道尽头,执着地亮着,照亮着一条从深渊挣扎而出的、布满荆棘却通向光明的救赎之路。这条路,陈默用生命在走,小雅用纯真在守护,而他李建国,将用法律的铁拳,为他们,也为所有被黑暗吞噬的魂灵,砸开最后一道枷锁。
微光虽弱,终将燎原。救赎的代价沉重,但它的光芒,足以刺穿最深沉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