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是在冰冷的水流中恢复意识的。
她猛地睁开眼,水珠从睫毛上滚落,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一张深刻入骨、此刻却让她心惊肉跳的俊颜。
傅宴修!
她惊恐地想要后退,身体却在浴缸光滑的瓷壁上无处借力。
这时她才感觉到,下颌正被他的手指牢牢钳制着,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动弹不得,被迫仰头与他对视。
他就坐在浴缸宽阔的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衬衫袖口卷至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水渍浸湿了卷起的袖口,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冷鸷的沉静。
“醒了?”
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苏昭呆呆地看着他,有些恍惚。
随即,昏迷前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拍卖、纱衣、落地窗前的羞辱、还有……
那张摘下面具后露出的脸!
她瞳孔震颤,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沙哑。
“是……是你?
你就是那个……买下我的人?”
傅宴修松开钳制她下颌的手,拿起旁边托盘上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算起来,我前后‘买’了你三次。
第一次我买下了你的青涩。
第二次我买了你三个月。
这是第三次。”
他抬眼,目光落在她苍白失措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说不上救命之恩,但比起其他人,我算是个极其‘善良’的恩客了,不是吗?”
他话语里的轻蔑让苏昭脸上血色尽失。
她双手无力地抓住浴缸边缘:“为什么……你明明已经……为什么还愿意出钱‘买’我?”
傅宴修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他俯下身,手臂撑在浴缸边缘,将她困在他的气息范围内。
目光巡弋过水下她若隐若现的身体曲线,眼神渐渐晦暗深沉。
“为什么?”
他冷笑一声,气息喷在她湿漉漉的脸上。
“苏昭,你在傅氏呆过,应该很清楚,我是个眦睚必报的商人。
你联合历南锡接近我,欺骗我……
你以为,我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他伸手,指尖划过她湿透黏在脸颊的黑发。
“还有,想想你的外婆。
从现在起,你如果有任何一点让我不满意的——”
光是听到这里,苏昭心脏就紧缩。
她刹那间抓住他尚未离开的手腕。
仰着头,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祈求:“你想要我怎么做?
但是我外婆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更没有参与。”
傅宴修看着她那双氤氲着水汽、倔强中带着无助的眼睛。
那里面的脆弱和绝望奇异地点燃了他心底压抑的暴戾与某种难以言喻的躁动。
他眸色一暗,猛地低头,狠狠攫住了她微张的的唇瓣。
“唔!”
苏昭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他强势的气息吞没。
她下意识地在水中挣扎,扑腾起更大的水花,试图推开他。
然而她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反而激起了男人更凶猛的征服欲。
他的吻带着惩罚和掠夺,不容拒绝地撬开她的牙关。
深入探索,纠缠着她的舌尖,吮吸着她的呼吸,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嘴里的空气几乎耗尽,傅宴修才猛地松开她。
他看着苏昭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和因缺氧而泛红的脸颊。
眼神幽暗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
下一刻,他直接探身入水,将她湿淋淋的、不着寸缕的身体从浴缸里打横抱了出来。
他抱着她,大步走向卧室中央那张凌乱的大床。
一路上,他的唇和手并未闲着,灼热的吻不断落在她的颈侧、锁骨、胸前。
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光滑冰凉的皮肤上肆意游走、抚摸。
点燃一簇簇陌生的、令人战栗的火苗。
苏昭被他放倒在柔软的被褥上,药性虽然被之前的冷水缓解了些许,但并未完全消退。
此刻被他这番强势而熟练的撩拨,那残存的药力混合着身体本能的反应,瞬间吞噬了她的理智和力气。
一种空虚的、急切的渴望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就在傅宴修覆身而上,坚实的胸膛贴上她冰凉肌肤的刹那,苏昭甚至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细弱的呜咽,双手无力地抵在他胸前。
她微微向上弓起,主动索求着他的吻和触碰。
然而,就在她的唇即将再次触碰到他的时候——
傅宴修却猛地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冷睨着身下意乱情迷的苏昭,
手上那枚低调奢华的腕表旁,手机屏幕正执着地亮着,显示着“傅峥”的来电。
傅宴修划开了接听键,将手机随意放在枕边,甚至刻意按了免提。
“大哥!”
傅峥急切的声音立刻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你听说苏昭的事情了吗?”
傅宴修的目光牢牢锁住苏昭求而不得的迷离中,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什么?”
“我听圈子里几个朋友说,历南锡那混蛋狗急跳墙了!
他好像……要把苏昭弄到那种见不得光的拍卖会上去卖掉换钱!”
傅峥的声音又急又气,“大哥,历南锡这样做是不是要把矛头指向傅氏?
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傅宴修打断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那你有什么建议?
还是想办法替她求情?”
“我……”傅峥一时语塞。
傅宴修:“她跟历南锡自作自受。
傅氏不会插手,更没有义务去救一个处心积虑的女人。”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傅宴修看着身下的苏昭眼中水光潋滟,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那被药物和情欲支配的模样,脆弱又妖娆。
傅宴修滚了滚喉结,眼神晦涩难辨。
“想要?”
这个女人,一次一次地挑战自己的底线。
所以,他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傅宴修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她滚烫的脸颊。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
“多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