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谷的药庐静谧清幽,窗外竹影婆娑,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清香。徐墨靠在软枕上,指尖摩挲着掌心的白玉佩,玉佩触手温润,仿佛还残留着先前护住三人时的余温。苏云庭坐在桌旁,铺开一卷泛黄的古籍,指尖落在一行墨迹斑驳的文字上。
“你看这里,”苏云庭抬眸示意,“古籍记载,吴氏先祖曾得一枚‘墨鳞佩’,佩中藏有家族传承的兵法典籍与一处秘库地图,只是百年前吴氏灭门后,墨鳞佩便下落不明。你这枚玉佩的纹路,与古籍所绘分毫不差,想必就是那枚失传的墨鳞佩。”
徐墨心中一震,将玉佩凑到眼前细看。那奇特纹路竟是由无数细小的鳞片图案组成,隐隐透着暗青色的光泽,先前情急之下未曾留意,此刻细看才觉玄妙。“可父亲从未提及这些,只说玉佩能在危急时刻救命。”他喃喃道,脑海中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模样,那时父亲气息奄奄,只来得及将玉佩交给他,叮嘱他提防吴姓之人。
沈清辞站在窗边,望着谷外连绵的山峦,眉头微蹙:“吴长老既是吴氏族人,为何要对同宗后裔痛下杀手?”他想起庙中那场厮杀,吴长老出手狠辣,毫无留情之意,若真是为了家族传承,大可明说,何必勾结李丞相,行此阴谋诡计。
“或许与百年前的灭门之祸有关。”苏云庭沉吟道,“古籍中隐约记载,吴氏当年卷入的朝堂纷争,并非单纯的权力争斗,而是牵扯到一场谋逆大案。据说当时吴氏内部出现分歧,一派主张效忠皇室,一派却想扶持藩王登基,最终事发,效忠皇室的一脉惨遭灭门,而主张谋逆的一脉则侥幸逃脱,隐姓埋名。”
徐墨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吴长老便是谋逆一脉的后人?他找我,是为了墨鳞佩中的兵法典籍,想要完成当年未竟的谋逆之事?”
“极有可能。”苏云庭点头,“墨鳞佩不仅藏有兵法典籍,还记载着当年谋逆一脉藏匿的粮草与兵器地点。吴长老勾结李丞相,想必是想借助丞相的势力,再加上墨鳞佩中的秘密,一举颠覆朝纲。而你作为效忠皇室一脉的后裔,手中握着墨鳞佩,自然成了他的眼中钉。”
青禾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闻言忍不住插话:“可‘吴徐同源,墨鳞为证’这八个字,难道不是让你们认祖归宗的意思吗?”
“认祖归宗是假,夺取玉佩才是真。”沈清辞转过身,眼中寒光一闪,“吴长老若真想认亲,何必用墨鳞毒暗算徐兄?他不过是想借着同宗的名头,降低徐兄的戒心,待拿到玉佩后,便会斩草除根。”
徐墨接过汤药,温热的药液滑入喉咙,却驱不散心中的寒意。百年前的家族恩怨,朝堂的波诡云谲,竟一股脑地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握紧墨鳞佩,指节微微泛白:“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百年前的错,不能再重演。”
话音刚落,药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百草谷弟子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谷主,沈公子,山下发现大批黑衣人,为首的正是吴长老,他们已经突破了谷口的第一道防线!”
三人脸色骤变。沈清辞立刻拔出长剑,沉声道:“苏谷主,麻烦你带着徐兄和青禾从密道撤离,我来拖住他们。”
“不行!”徐墨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苏云庭按住。
“你体内毒素未清,内力尚未恢复,出去只会拖累他人。”苏云庭沉声道,“百草谷地形复杂,密道直通后山,你先带着墨鳞佩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这里有我和沈公子抵挡,吴长老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
青禾也急忙说道:“徐公子,你放心去吧,我会留下来协助谷主和沈公子。墨鳞佩的秘密不能落入吴长老手中,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徐墨望着三人坚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墨鳞佩关系重大,绝不能被吴长老夺走。他握紧玉佩,重重点头:“好!我在山外等候消息,若有需要,即刻前来支援!”
苏云庭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竹牌递给徐墨:“这是密道的信物,顺着后院的竹林一直走,见到一块刻着‘药’字的巨石,转动石下的机关便可进入。切记,密道中暗箭丛生,务必小心行事。”
徐墨接过竹牌,深深看了三人一眼,转身朝着后院跑去。沈清辞与苏云庭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决绝之色。
“走吧,去会会吴长老。”沈清辞握紧长剑,率先朝着谷口走去。
苏云庭拿起桌上的拂尘,拂尘末端的银丝泛着冷光:“百年恩怨,今日便在此做个了断。”
谷口的厮杀声已然响起,刀剑碰撞的脆响,弟子们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百草谷的宁静。吴长老站在阵前,身着黑袍,手中握着一枚与徐墨那枚相似却通体发黑的玉佩,正是墨鳞佩的另一半——鳞纹佩。
“沈清辞,苏云庭,交出徐墨与墨鳞佩,本座可以饶你们不死!”吴长老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清辞冷笑一声,长剑直指吴长老:“痴心妄想!今日有我在此,休想踏入百草谷半步!”
一场关乎家族秘辛与朝堂安危的激战,在百草谷口正式拉开序幕。而此刻的徐墨,正行走在幽暗的密道中,手中的墨鳞佩忽然微微发热,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着他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