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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三日前大殿议事定下分工后,陈庆之、包拯等十四人便陆续启程前往各郡赴任,靖安侯府的庭院虽少了这几日的人来人往,却并未重回往昔的冷清。留在襄武的刘伯温、管仲、于谦等文臣,与项羽、霍去病、薛仁贵等武将,让侯府始终萦绕着一股热闹而有序的气息。

这日辰时刚过,偏厅内已是茶香袅袅。铜炉中燃着的西域香料散出清淡香气,与桌上的雨前龙井气息交织,这两天在于谦的带动下,刘伯温与管仲也对陈宇新制的象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会正隔着案几对坐,手中捏着象棋棋子,正为一局棋争得难分难解。案上棋盘已至中局,红方 “帅” 被黑方 “车”“炮” 夹击,看似岌岌可危,可刘伯温却气定神闲,手中羽扇轻摇,目光落在一枚不起眼的 “兵” 上:“仲父这‘弃车保帅’的险招虽妙,却忘了我这枚过河‘兵’已近九宫,再进一步,便是‘将军’了。”

管仲闻言,指尖悬在黑棋 “士” 上顿了顿,随即失笑:“伯温兄果然好算计,竟藏了这么一手。” 他索性移开 “士”,转而走 “象”,“不过这局还未到定局之时,我这‘象’虽不能过河,却能护着‘将’,咱们再走着瞧。”

于谦站在一旁观战,手中捧着一卷《凉州郡志》,目光却不时落在棋盘上,见两人棋路精妙,忍不住轻声点评:“伯温先生以‘兵’为饵,引仲父弃‘车’,此乃‘以小博大’;仲父以‘象’护‘将’,稳住阵脚,亦是‘守中待变’,两位先生的棋艺,真是令人叹服。”

刘伯温笑着摆手:“于大人过誉了,不过是借棋消遣罢了。倒是昨日听闻于大人拟定的‘流民安置细则’,将西平、金城的无主土地按人口分配,还配套了农具借贷之法,这才是真正的治国良策。”

管仲也点头附和:“是啊,流民安定,凉州根基才能稳固。待明年‘驱虏’之时,粮草、兵员皆可从安定百姓中取,这才是长久之计。” 三人一边对弈,一边聊起凉州政务,从赋税改革到农桑推广,从商道规划到吏治整顿,言语间皆是对未来的期许,偏厅内的氛围雅致而热烈。

与偏厅的宁静不同,侯府后院的演武场上,此刻正传来阵阵金铁交鸣之声,震得院外的柳树枝叶簌簌作响。演武场中央,三道身影正缠斗在一起 —— 项羽手持霸王枪,枪身乌黑,枪尖泛着冷光;霍去病与薛仁贵分站两侧,霍去病持长枪,薛仁贵握方天画戟,两人一左一右,与项羽战得难分难解。

之前霍去病单独与项羽比试,仅两三回合便因力气与技巧稍逊,败下阵来。今日有了薛仁贵相助,局势顿时逆转:薛仁贵的方天画戟招式刚猛,时而劈砍,时而穿刺,与项羽的霸王枪硬碰硬时,竟能震得项羽手臂微麻;霍去病则凭借灵活身法,绕到项羽侧面,以快枪袭扰,专挑霸王枪防守的空隙进攻。

项羽起初还带着几分轻视,可几招过后,见薛仁贵的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招式间竟有几分当年吕布的悍勇,眼中顿时闪过精光,收起了小觑之心。他大喝一声,手中霸王枪猛地横扫,枪风呼啸,逼得霍去病与薛仁贵连连后退。“好!来得好!” 项羽语气中满是兴奋,“许久未曾遇到这般对手,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枪法!”

话音落,霸王枪如蛟龙出海,时而直刺,时而横扫,枪影重重,将霍去病与薛仁贵的进攻尽数挡下。薛仁贵也不甘示弱,方天画戟招式一变,从刚猛转为灵巧,戟尖时而挑向项羽手腕,时而刺向其铠甲缝隙;霍去病则抓住空隙,长枪直取项羽下盘,三人你来我往,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引得侯府内的亲兵与仆役纷纷驻足观望,不少人看得热血沸腾,忍不住低声叫好。

正在这时,纪纲身影快步走过演武场边缘。他刚从镇抚司过来,手中还拿着两封书信,应该是要去找于谦,见众人围观比试,当即眉头微皱,清了清嗓子:“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各自的差事都完成了?”

亲兵与仆役们闻言,顿时收敛心神,纷纷躬身行礼,而后快步散去,各司其职。纪纲看着演武场上仍在激战的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偏厅 —— 这几位将军的性子,还真是一刻也闲不住,不过有这般猛将在,靖安侯府的安全确也得到了充分保证。

演武场上,项羽一枪逼退霍去病与薛仁贵,哈哈笑道:“痛快!今日便到这里,改日咱们再分胜负!” 霍去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点头:“项将军枪法果然厉害,末将今日受益匪浅。” 薛仁贵也拱手道:“项将军之勇,名不虚传,能与将军一战,是末将之幸。” 三人虽衣衫染尘,眼中却满是畅快。

而此刻的靖安侯府书房内,陈宇正俯身站在案前,手中捏着一卷竹简,仔细观看着张掖、武威、敦煌、酒泉四郡这两月的治理成效报表。竹简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郡的流民安置数、农田开垦亩数、商税入库量,他不时用朱砂笔在关键数据旁标注,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微蹙,专注得连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都未曾察觉。

“主公,您都看了一早上了,歇会儿吧?” 一道清脆中带着几分软糯的声音响起,花木兰身着轻便的银甲,俏生生地站在书房门口,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巧的茶篮,“我给您沏了壶新采的雨前龙井,您尝尝?”

陈宇这才回过神,转过身笑着打趣道:“木兰将军今日怎么想起伺候本侯喝茶了?你是亲兵统领,可不是我的贴身丫鬟。说吧,一早跑到我书房,到底有何事?”

花木兰被戳中心思,脸颊微微泛红,提着茶篮走到案边,嘟囔着嘴说道:“还不是侯府太无聊了嘛!之前在武威郡的时候,天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要安抚旧部、打压豪强,还要修缮城池、训练新兵,军营里的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可回了襄武,除了操练亲卫,就没别的事做了……” 她说着,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窗外,满是怀念。

陈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看着眼前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唯一女将,轻声问道:“木兰将军是不喜欢侯府的生活?”

“那倒不是!” 花木兰连忙摆手,语气急切起来,随即又低下头,声音渐渐放轻,“只是…… 侯府里有项将军、霍将军,还有新来的薛将军,他们都是万夫不当之勇的顶级将才,可主公您却没给他们安排具体差事,反而让我统领亲兵。末将总觉得,自己的本事不如三位将军,担不起这份信任,心里有些忐忑……” 她说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满是不安。

陈宇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起身走到她面前,认真地打量着她。花木兰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开口,却见陈宇突然抬起手,指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动作自然又亲昵。

“傻姑娘,想什么呢?” 陈宇收回手,转身走向窗边,望着庭院里的柳树,缓缓说道,“无论是项羽、霍去病、薛仁贵,还是刘伯温、管仲,他们都是当今天下,甚至是悠悠历史中的顶尖人才。之所以没给他们安排具体事务,不是不信任,对于他们来说凉州还是太小了,无论是让他们守城还是杀敌,在凉州还是难以让他们尽情施展抱负。”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诚恳:“且目前凉州休养生息,无需大规模兴兵,让他们守城或练兵,反而屈才了。凉州现在文有于谦统管凉州政务,再加上包拯、徐有功、纪晓岚等人分掌各郡,足以应对民生治理。武有岳飞坐镇金城,统管所有兵马,各郡又有陈庆之、高长恭等良将辅佐,军事上也无大碍。”

“至于你,木兰将军,” 陈宇转过身,目光落在花木兰身上,满是信任,“你心思缜密,做事稳妥,又是军中唯一女将,这些年你跟随本侯也算是南征北战,无论冲锋陷阵,还是镇守城池训练新兵,都尽心尽力,从无差错。把你留在侯府,是想让你歇一歇,这些年你也辛苦了;且以木兰将军的能力,胜任一个亲兵统领绰绰有余,本侯也习惯了木兰将军常伴,只是木兰将军不要觉得委屈才是。” 陈宇还在窗前说着对未来的规划,以及对花木兰的期许,可花木兰除了一句“本侯也习惯了木兰将军常伴 ”,其他却一句也没听进去。方才陈宇指尖刮过鼻尖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肌肤上,那股温热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尖,让这位常年征战、早已习惯了铠甲与刀剑的女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有些涣散,连手中茶篮的提手滑落都未曾察觉。直到茶篮 “哐当” 一声落在地上,里面的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才猛地回过神,慌忙蹲下身去捡,手忙脚乱间,连耳根都红透了,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主、主公……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宇听到声响,转过身看到她这副模样,有些疑惑,上前弯腰帮她捡起茶杯,声音温柔地说道:“无妨,没烫到就好。既然木兰将军觉得无聊,今日下午本侯便带你去祁连山脉围猎吧,刚好本侯也想吃些野味。”

花木兰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点头:“谢、谢主公!末将遵命!” 只是那泛红的脸颊,却许久都未曾消退,连退出书房时,脚步都带着几分慌乱。

转眼便到午食时刻,侯府餐厅内已摆好四桌宴席,青瓷碗碟中盛着炖得软烂的羊肉、油亮的烤鸡,还有几碟清爽的时蔬,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在陶碗中冒着白气,香气弥漫了整个厅堂。陈宇坐在主位,两侧依次坐着刘伯温、管仲、于谦、纪纲,以及项羽、霍去病、薛仁贵与花木兰。

众人一边用餐,一边闲聊着晨间的趣事,霍去病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与项羽、薛仁贵比试的细节,连霸王枪的招式都要比划两下;刘伯温则与管仲讨论着祁连山的地理走势,说那里不仅有野味,还藏着几处可开采的玉石矿脉。

陈宇细细咀嚼完口中的羊肉,放下筷子,看向众人笑道:“下午我和木兰将军准备去祁连山脉围猎,诸位若是有闲暇,不妨一同前往?” 他的目光特意扫过霍去病、项羽、薛仁贵三人 —— 这三位皆是好武之人,想必不会错过围猎的机会;又看向于谦、纪纲、刘伯温、管仲,也想听听他们的想法。

果然,霍去病最先放下碗筷,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兴奋:“末将去!早就听说祁连山的鹿群肥美,正好去试试新练的箭术!” 项羽也放下手中的陶碗,瓮声应道:“围猎倒也有趣,本将也去,看看谁猎的猎物最多!” 薛仁贵也微微颔首,语气带着期待:“末将也愿同往,正好见识一下祁连山的风光。”

纪纲却放下筷子,躬身道:“主公,下午镇抚司还有一批情报要整理,需核对各郡送来的盗匪动向,末将恐无闲暇,便不随主公同去了。” 于谦也跟着说道:“上午纪纲送来关于天水姜家的详细卷宗,包括其族中势力分布、与羌胡部落的往来,我需与纪纲一同核对,还要安排人手进一步探查姜氏动向,也无法前往,还望主公见谅。”

刘伯温放下羽扇,笑着说道:“老夫虽不善骑射,却也想看看祁连山的景致,便随主公一同去走走,说不定还能发现些可入药的草药,给李先生带回去。” 管仲则摇了摇头,打趣道:“老夫年纪大了,骑不得快马,还是留在府中与于谦、纪纲一同梳理情报吧,你们年轻人去尽兴便是。”

陈宇见众人都已表态,点头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下午让木兰将军率五百亲兵随行,负责警戒与收捡猎物即可。说起来,本侯也好久没拉弓射箭了,诸位将军到时候可别笑话本侯箭术生疏。”

“主公说笑了!” 霍去病当即笑道,“主公在训练场射箭靶的成绩,末将还记着呢,怎会生疏?” 项羽也跟着点头:“主公箭术不差,到时候咱们可比比谁猎的猎物多!” 众人皆笑,餐厅内的氛围愈发轻松。

陈宇见大家都已用餐完毕,便看向花木兰:“木兰将军,你去安排一下,备好足够的弓箭与战马,再让亲兵们提前备好装猎物的马车,我们休息半个时辰,便出发。”

话音落下,餐厅内却陷入短暂的寂静 —— 意料中花木兰应诺的声音并未响起。众人好奇地齐齐望向她,只见花木兰正捧着身前的空碗,眼神涣散地盯着碗底,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是在神游太虚,连陈宇的话都没听进去。坐在她身旁的霍去病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低声提醒:“木兰将军,主公叫你呢!”

花木兰这才猛地回过神,茫然地抬起头,看看陈宇,又看看周围众人的目光,有些慌乱地问道:“啊?怎么了?主公…… 主公何事?”

陈宇看着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哑然失笑:“这木兰将军今日是怎么了?魂都飞到哪里去了?” 他无奈地重复道:“去安排好弓箭与战马,再通知亲兵准备,我们休息片刻就出发围猎。”

“哦!哦!末将这就去!” 花木兰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甚至忘了收拾身前的碗筷,在众人忍俊不禁的目光中,一溜烟就跑出了餐厅,连铠甲的甲片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都透着几分慌乱。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霍去病摸了摸头,疑惑道:“木兰将军今日怎么怪怪的……”

刘伯温却捻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着对陈宇道:“主公,看来木兰将军是有心事啊。”

陈宇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让她去安排吧,咱们也各自回房休息片刻,一个时辰后府门前集合。” 众人笑着应下,纷纷起身离去。

陈宇也起身返回书房,刚踏入房门,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花木兰方才魂不守舍的模样。作为来自现代的灵魂,他哪能不懂少女这般怅然若失的神态,多半是心有所属,有了在意的人。

“她喜欢的会是谁呢?” 陈宇靠在书案旁,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暗自琢磨起来,“霍去病?两人年纪相仿,又都是武将,平日里在军营难免多有接触;项羽?虽勇猛盖世,可性子太过刚直,未必是木兰喜欢的类型;薛仁贵?刚到凉州不久,交集不多,应该不太可能…… 难道是岳飞?可岳飞只从一统凉州后便一直驻守金城,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总不能是文臣吧?文臣与武将平日里往来较少,也没听说木兰与哪位文臣走得近。”

思来想去,陈宇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霍去病,两人不仅年纪相近,还都擅长骑兵作战,或许之前就互生好感。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在心中暗笑,还默默决定下午围猎时,多创造些两人独处的机会,也好成人之美。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想起一个关键问题 —— 这些召唤而来的武将,究竟是系统生成的 “工具人”,还是拥有真实情感的鲜活个体?若是前者,花木兰的 “心意” 或许只是系统设定的程序;若是后者,那自己方才的猜测才有意义。 陈宇当即意识沉入系统,沉声问道:“系统,我召唤出来的武将会产生感情,甚至生儿育女吗?”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叮!宿主召唤的所有武将、文臣,均拥有独立的情感与生理机能,可产生感情、组建家庭、生育子嗣。】

【本系统召唤的人物,并非虚拟数据或意念投影,而是拥有独立意识、情感与记忆的鲜活个体。系统仅在初始阶段,根据宿主的品性与能力,设定其对宿主的基础忠诚度,也却非绝对绑定 —— 若宿主日后沦为庸主,或暴虐好杀、残害百姓,召唤人物的忠诚度会持续下降,严重时甚至会选择背叛,脱离宿主势力。】 【因此,他们选择辅佐宿主、对他人产生好感,本质是认可宿主的能力与治世理念,是基于自主意愿的选择,而非系统强制干预的结果。】

系统的声音渐渐消散,书房内重新陷入寂静。陈宇靠在窗边,望着庭院中随风摇曳的柳枝,心中泛起阵阵波澜,他一直以为这些历史人物是系统的 “附属品”,却没想到他们竟与真实的人毫无二致,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与情感选择。 这时,一段段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 四年前,他刚穿越到这个乱世,在白马驿栈与十几名流民分食几块杂粮饼,那时的他,只想在乱世中活下去;后来队伍逐渐壮大,从攻占黑风寨到一统凉州,他从一个懵懂的现代青年,成长为手握重兵的靖安侯,放在穿越前,这已是 “省长” 级别的权势。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疑惑。四年时间,自己好像从未想过父母,朋友,甚至男女感情,这有点不像自己了,甚至连穿越前的记忆好像也越来越模糊,现在张口便是 “平定乱世”“治理凉州”,这份转变太过迅速,甚至有些 “刻意”。他总觉得自己的目标越来越坚定,可此刻细想,却又觉得有些不正常 —— 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推着他向前,让他忽略了其他所有事。

“这不对劲,难道是系统的原因?” 陈宇再次调出系统,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系统,你有对我的某些情感进行更改吗?比如我对‘平定乱世’的执念。” 他想起这四年里,自己几乎没怎么想过 “回家”,甚至连父母的模样都有些模糊,这太反常了。

【叮!本系统未对宿主的情感、意识进行任何更改或篡改。仅在宿主穿越初期、势力发展关键节点,会适度放大宿主对当前时空的归属感与宿命感,弱化一些其他情感,避免宿主因 “穿越者” 身份产生强烈的割裂感,影响正常决策与生活。】

“所以我坚定要平定乱世,是因为你放大了我的宿命感?” 陈宇追问,“那我这一路走来,从黑风山到凉州,顺顺利利拿下一座座城池,也是你设定好的程序?”

【叮!宿主可将 “归属感与宿命感放大”,理解为系统的辅助功能,但宿主这四年的成长与势力发展,并非系统设定的 “程序”。从黑风山,到一统凉州后推行民生改革,每一个决策都是宿主自主做出,每一场胜利都是宿主与麾下将士共同努力的结果。系统仅提供辅助(如召唤人才、解锁技能),无法干涉宿主的决策,也无法直接决定战事胜负或政务成效。】

陈宇沉默了,他走到书案前,翻开一本记录着凉州民生数据的竹简,指尖拂过上面的字迹,这些数据背后,是无数百姓的生计,是他这四年努力的见证。半响,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系统,可以关闭对我归属感和宿命感的放大功能吗?我想知道,我对‘平定乱世’的执念,到底是源于自己的意愿,还是系统的影响。”

【叮!系统建议宿主暂不关闭该功能。根据当前宿主的势力规模、人才配置与战略规划,在 “归属感与宿命感” 的辅助下,宿主有 67% 的概率在 50 年内完成 “平定乱世” 的最终目标。若关闭该功能,宿主可能因失去对这个时代的 “使命感”,产生 “及时行乐” 的想法,或因畏惧乱世的艰难而停滞不前,导致势力发展停滞,甚至错失统一天下的机会。】

系统的声音消散后,书房内彻底安静下来。陈宇盯着竹简上的 “流民安置率 85%”,无论是系统的辅助,还是自己的意愿,这四年里,他亲眼见过太多百姓因战乱流离失所,亲身体会过乱世的残酷。就算没有系统的 “宿命感放大”,他也无法对这世间的苦难视而不见,但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自己像个被操控的机器 —— 这四年来,他满脑子都是扩充领土、平定乱世,天天扎在书房看政报、批卷宗,连片刻的喘息都没有,仿佛失去了感知其他情感的能力,连对 “家” 的记忆都变得模糊。

“系统,我要关闭系统对我的一切影响,无论是什么!” 陈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甚至有些颤抖 —— 他要做回自己,要知道自己对 “平定乱世” 的执念,到底是源于本心,还是系统的操控。

【叮!检测到宿主的强烈要求,正在关闭对宿主归属感与宿命感放大功能,倒计时 10...9...8...3...2...1... 功能已关闭!】

倒计时结束的一瞬间,陈宇只觉得脑海中像是有一层无形的薄膜被彻底撕碎,积压了四年的情感如洪水般喷涌而出。那些被系统 “弱化” 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无比 —— 穿越前狭窄的出租屋,墙壁上贴着泛黄的课程表;母亲在电话里哽咽着说 “钱不够就跟家里说,别委屈自己”;父亲沉默着寄来的包裹,里面装着亲手织的毛衣和一沓皱巴巴的零钱;还有为了凑学费,在餐厅端盘子到深夜,手指被热水烫伤的刺痛感……

“爸妈……” 陈宇的喉咙突然发紧,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竹简上,晕开了 “流民安置率” 几个字。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手捂着脸,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儿子想你们了…… 真的好想……”

这四年里,在系统的放大和弱化下,一直专注于 “平定乱世”。可此刻情感彻底释放,他才发现,那些关于家的记忆,早已刻进了骨子里。他猛地抬起头,对着空气怒吼:“系统!为什么选择我?我离开了,我爸妈怎么办?他们就我一个儿子啊!”

【叮!宿主在原时间线已确认死亡,死亡原因:过度劳累导致的心脏骤停。】系统的机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光幕突然出现在陈宇面前,光幕中浮现出一间白色的病房 —— 病床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穿越前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身上插着几根输液管。 病床旁,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上,是一条平直的绿线,刺耳的 “滴滴” 声早已消失。陈宇的母亲跪在病床边,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双手紧紧握着病床上 “自己” 的手,哭声嘶哑得像是要撕裂喉咙:“宇儿啊,你醒醒!妈不催你赚钱了,妈只要你好好的…… 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父亲站在一旁,背对着镜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却连一声哽咽都不敢发出 —— 这个一辈子要强的男人,此刻连支撑身体的力气都快没了。床头柜上,放着一沓厚厚的缴费单,还有一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记满了陈宇的打工时间:“周一至周五,餐厅 18:00-22:00;周六周日,家教 8:00-12:00,兼职:14:00-20:00论文代写 22:00-3:00……”

光幕中的画面还在继续 —— 穿越前的陈宇,家境本就拮据,父亲早年在工地摔伤了腿,无法干重活,母亲只能靠打零工补贴家用。高考后,他考上了重点大学,却看着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偷偷藏起了录取通知书,想出去打工。是父母东拼西凑,甚至借了很多亲戚的钱,才把他送进了大学。

为了不让家里再背负债务,陈宇从大一开始就疯狂打工:白天上课,晚上去餐厅端盘子,周末做家教,还帮其他专业的同学写论文赚外快。穿越前一晚,他帮历史系的同学写《三国骑兵战术演变》的论文,为了赶在天亮前交稿,整整熬了一个通宵。凌晨四点,他坐在电脑前,手指还在敲击键盘,眼前却突然一黑,再也没有醒来……

“原来…… 是这样……” 陈宇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他一直以为自己是 “被选中” 的幸运儿,却没想到,所谓的 “穿越”,不过是自己猝死之后的另一段人生。他想起母亲电话里的叮嘱,想起父亲偷偷塞给他的钱,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对他们说一句 “谢谢”,就永远地离开了……

光幕渐渐消失,书房内只剩下陈宇的呜咽声。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抬起头,擦干脸上的眼泪,眼中还残留着通红的血丝,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透着极致的渴望:“系统,我能穿越回去吗?穿越到我猝死之前!”

【叮!宿主若能完成系统发布的所有主线任务,达成 “平定乱世、统一天下” 的最终目标,将获得一次时空回溯机会,可穿越回原时间线宿主猝死之前。】系统的机械音在此刻听来,竟多了几分 “希望” 的意味,【但需注意:时空回溯后,宿主将失去在本时空的所有记忆,包括与文臣武将的交集、在本时空的一切经历,恢复为原时间线猝死前的状态。】

“能回去就好…… 能回去就好……” 陈宇喃喃自语,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眼眶却再次泛红。虽然回去后会失去这里的一切记忆,但能回到父母身边,能亲口对他们说一句 “谢谢”,能不再让他们为自己流泪,这就够了。

陈宇扶着冰冷的书案,慢慢站起身。他抬手抚平衣袍上的褶皱,指尖却仍在微微颤抖 —— 光幕里父母痛苦的模样,像烙印般刻在脑海中:母亲跪在病床前,花白头发黏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嘶哑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父亲背对着镜头,那道始终挺拔的脊梁,此刻却佝偻得不成样子,肩膀抑制不住的颤抖,连攥紧拳头的指节都泛着青白。

这些画面像细密的针,一下下扎在他心上,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脆弱已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取代。

“一定要尽快平定乱世,早点回去……” 陈宇在心中默念,声音虽轻,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之前他对 “平定乱世” 的执念,或许有系统放大宿命感的影响,或许有对乱世百姓的怜悯;可此刻,这份执念又多了一层更迫切、更滚烫的理由,为了能回到自己真正的 “家”。

这四年,他从黑风山到一统凉州的靖安侯,麾下已聚集了于谦,管仲,刘伯温这样的治国能臣,项羽、岳飞这样的绝世猛将,早已拥有了与中原诸侯抗衡的底气。可这些底气不止是用来逐鹿天下的,更是用来支撑他 “回家” 的希望。尤其当他知道,这些召唤而来的文臣武将,并非系统设定的 “工具人”,而是和他一样拥有独立意识、鲜活情感的个体,他们会为棋局争得面红耳赤,会为比试打得酣畅淋漓,会像花木兰那样心有所属。想到这里,陈宇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共情。

“绝不能让他们变成曾经的自己。” 陈宇握紧了拳头。曾经的他,在系统的影响下,满脑子只有扩土、治世,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连对 “家” 的记忆都差点模糊。可这些文臣武将,他们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性情,甚至可能像花木兰那样,悄悄藏着一份懵懂的心意。自己既然是他们的主公,不仅要带他们平定乱世,更要给他们机会拥有感情、组建家庭,让他们在这乱世中,除了功业,还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温暖。

他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随风摇曳的柳枝,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此刻的他,不再是被系统 “使命感” 推着走的宿主,而是有了清晰目标的 “靖安侯”。平定乱世,既是为了天下百姓,也是为了自己回家;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花木兰轻叩门板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主公…… 时辰差不多了,霍将军、项将军他们已在府门口等着……”

陈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对着门外朗声道:“知道了,本侯马上就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案上的竹简,眼神坚定,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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