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办的汇款通知送到傻柱大厦顶层时,何雨柱正用纯金计算器核对海外分店预算。他瞥一眼金额,随手将通知单垫了泡面桶:“零头都比他们全院的响动大。”
拆迁协议签订后,整个四合院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那些曾经喧嚣、算计、哭闹的声音,仿佛一夜之间被抽空了。禽兽们各自蜷缩在即将不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地里,咀嚼着希望彻底破灭后的苦涩,以及眼睁睁看着何雨柱拿走最大头补偿却无能为力的憋闷。
阎埠贵病倒了。说是急火攻心,加上连日来殚精竭虑的算计耗干了最后的精神头,躺在炕上只剩下哼哼的力气。他那套精心计算的草稿散落一地,也懒得去捡,仿佛是对他一生算计的最大嘲讽。三大妈一边熬着稀薄的粥,一边偷偷抹眼泪,嘴里念叨着“命里无时莫强求”,也不知是说给阎埠贵听,还是安慰自己。
秦淮茹变得更加沉默,像一抹游魂在贾家破败的东厢房里飘荡。贾张氏彻底瘫了,整日睁着一双浑浊的老眼望着糊满旧报纸的顶棚,嘴里偶尔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那笔勉强够在郊区换一套一居室的补偿款,像一块冰冷的铁,沉甸甸地压在秦淮茹心上,让她对未来的日子看不到半点光亮。
刘光福签完协议后,倒是多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洒脱”,拿着街道预支的一点搬迁补助,又钻进了棋牌室,似乎想在那乌烟瘴气里麻痹自己。瘫在轮椅上的刘海中,依旧流着口水,傻笑着,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变迁毫无知觉。
易中海更老了,签完那个手印后,他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墩上,一坐就是半天,浑浊的目光扫过院里的每一寸砖瓦,每一根椽子,仿佛在跟过去的岁月做无声的告别。那里有他曾经作为“一大爷”的权威,有他精心构建却最终崩塌的养老计划,如今,都随着拆迁,烟消云散了。
许大茂?没人再关心许大茂。他就像一粒尘埃,悄无声息地蜷缩在那间即将被推平的杂物房里,与他的霉味和空酒瓶一起,等待着最终的、无人问津的结局。
与院里的死气沉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拆迁补偿款项和产权置换手续的高效办理。尤其是在何雨柱这边,所有流程几乎是一路绿灯。
签约后不到一周,何雨柱的那位精明干练的助理,就将一份整理好的文件送到了傻柱大厦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何董,拆迁补偿的款项已经全部到账。按照您的指示,选择了‘货币补偿+部分产权置换’的组合方案。”助理将文件放在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声音平稳地汇报。
何雨柱正靠在真皮老板椅上,用一支派克金笔在一份关于海外分店选址的初步规划报告上勾画着。闻言,他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仿佛听到的不是一笔巨款的入账,而是“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闲聊。
助理早已习惯老板的态度,继续有条不紊地汇报:“根据最终核算,您名下的两间正房,货币补偿部分为人民币捌拾伍万元整。产权置换部分,按照面积和区位系数,置换为位于海淀中关村附近新建小区‘知春园’的两套三居室商品房,建筑面积合计约一百六十平方米。相关产权文件已经办理完毕,这是钥匙和文件副本。”
助理说着,将两串崭新的黄铜钥匙和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轻轻推到何雨柱面前。
八十多万现金,加上两套位于正在飞速发展的中关村核心地段的优质房产!这在九十年代初,无疑是一笔令人瞠目结舌的巨款!足以让院里任何一家,不,是让院里所有人家加起来,都羡慕嫉妒到发疯!
然而,何雨柱只是随手拿起那两串钥匙,在指尖掂了掂,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海淀?知春园?凑合吧。”他评价道,随手将钥匙扔回桌上,仿佛那只是两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那边未来几年有点发展潜力,先留着吧,就当固定资产配置了。”
他甚至没有去翻看那份详细的补偿核算清单和产权文件,目光又重新落回了那份海外分店的规划报告上,似乎对报告上动辄数百万美元的投资预算,远比眼前这“捌拾伍万”人民币和两套北京房产更感兴趣。
助理对此毫不意外。他清楚老板如今的财富规模,这笔在普通人看来是天降横财的拆迁款,对何董而言,确实可能只是锦上添花,甚至只是“零花钱”级别的进账。
“院里其他家的补偿……也陆续发放了。”助理补充了一句。
何雨柱这才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了然的笑意:“阎老西家,能拿到十万不?秦淮茹家,怕是连五万都悬吧?刘光福……呵,估计那点钱还不够他塞棋牌室的窟窿。”
他对院里各家的底细和可能的补偿数额,洞若观火。
“是的,大致为何董您预估的范围内。”助理点头确认。
何雨柱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脚自然地搭上办公桌边缘,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目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投向远处那片即将消失的四合院区域。
“人啊,有时候就是看不透。”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助理听,“总盯着别人碗里的肉,觉得自己碗里的粥不香。却不想想,为什么肉在别人碗里,粥在自己碗里。我何雨柱能有今天,是我一拳一脚、一点一点拼出来的!当年他们算计我那点剩菜剩饭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以后?”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炫耀,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历经风雨、站在高处俯瞰过往的淡漠。
“该我的,我拿到了。不是我的,我也没多要一分的。”何雨柱收回目光,看向助理,“这事儿,到此为止。后续的手续,你跟进处理干净。”
“明白,何董。”助理恭敬应道,拿起钥匙和文件,准备退出办公室。
“等等。”何雨柱忽然叫住他,指了指桌上那两串钥匙,“找个时间,去那两套房子看看,要是还行,就简单装一下,租出去吧。租金……捐给希望工程,或者哪个山区小学,具体你定。”
他甚至懒得自己去处理这点“微不足道”的产业。
助理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好的,何董,我会安排。”
助理离开后,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何雨柱拿起那份海外分店的规划报告,目光锐利起来。
四合院、拆迁、补偿……这些属于过去、属于“傻柱”的纠葛,已经彻底了结。他的战场,早已不在这四九城的胡同巷陌,而是在更广阔、更风云激荡的天地。
旧的时代正在他身后轰然倒塌,而他的商业帝国,正在全新的版图上,开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