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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撕裂夜空,带着硝烟与江水的气味,沉重地降落在市第一医院顶楼停机坪上。天还没亮,东边的天际线只透出一丝铁灰色的微光。螺旋桨卷起的狂风仍未停歇,吹得齐砚舟湿透的白大褂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而疲惫的轮廓。他第一个跳下舱门,脚踩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时,小腿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差点趔趄。他没换衣服——也没时间换。手腕上那块老式机械表的指针,依旧固执地停在十一点零七分,与他记忆中落水撞击的那一刻分秒不差。江风从远处吹来,裹挟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橡胶与燃油混合燃烧后的焦臭味。

岑晚秋跟在他身后下来,肩上还裹着那件银色的救援毯,边缘在风中翻飞。她没说话,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右手一直插在袖口里,紧紧握着那支古朴的银簪,仿佛那是最后的武器和信仰。两人并排朝住院楼的通道门走去,脚步很轻,在空旷的天台平台上几乎没有声音。

刚走到楼梯间门口,岑晚秋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

齐砚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通往天台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卡着一朵红得刺眼的玫瑰。花瓣边缘已经有些发蔫卷曲,显然放置了一段时间,但那份猩红的色泽在灰白的水泥地和黎明的微光中,依旧显得突兀而诡异。

齐砚舟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知道这花是谁放的。

张明。他那位曾经的同事、后来的对手、如今穷途末路的疯子。医学院时期,张明就曾有过在解剖课的人体标本旁摆放玫瑰的“壮举”,美其名曰“献给沉默老师的祭品,象征医学的美丽与残酷”。这种病态又极具个人标志性的仪式感,成了他心理画像中无法抹去的一笔。

齐砚舟没有犹豫,伸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顶楼天台的风格外猛烈,带着高空特有的凛冽,瞬间灌满楼道,吹得他湿透的白大褂下摆猎猎作响,几乎要将他掀退一步。张明就站在天台最边缘的护栏旁,背对着身后尚未苏醒、灯火稀疏的城市轮廓,身影在晨风中显得有些单薄摇晃。他手中举着一支透明的玻璃注射器,针管里装着约莫五毫升泛着诡异幽蓝色光泽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那蓝色如同鬼火般微微闪烁。

“你终于来了。”张明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平淡,却奇异地穿透了呼啸的风声,清晰地传入齐砚舟耳中,“我算过时间,差不多该降落了。”

齐砚舟没有立刻靠近。他靠在楼梯口冰冷的墙壁上,借此稳住因脱力而有些发软的身体,也拉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太阳穴处的血管仍在突突狂跳,之前在水下和直升机上连续强行预演带来的剧烈头痛和神经刺痛并未缓解,此刻大脑像被塞进了一个不断被重锤敲击的闷罐,嗡嗡作响,视野边缘的黑斑时隐时现。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集中最后的精神力。

最后一次预演,启动。

三秒,画面强行切入:那支注射器的结构在脑海中放大、解析——没有标准的注射针头连接结构,针筒末端的密封方式是焊接而非可拆卸的鲁尔接头;蓝色液体在模拟流动中表现出异常的黏稠度和化学稳定性,缺乏生物活性物质特有的代谢衰减曲线……结论:这不是装载活性病毒或生物毒素的载体,是假的,是道具。

预演视角自动延伸,锁定张明垂在身侧的左手——他握着那朵从门缝里取出的红玫瑰。玫瑰的茎部被特殊处理过,内部中空,内壁上附着着数颗肉眼难以察觉的、米粒大小的透明胶囊。胶囊壁极薄,内含高度雾化的、具有极强感染性的气溶胶颗粒。一旦受到挤压破裂,或者暴露在空气中一定时间后自行降解,里面的悬浮物就能通过呼吸道迅速传播……这才是真正的、具有杀伤力的生物武器!

预演结束,他猛地睁开眼,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新的冷汗,后背的衣衫也被浸湿。

“你就这点能耐?”齐砚舟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查房时点评下级医生病历般的随意和轻蔑,“连一支像样的、能真注射进去的针管都搞不定,也配站在这儿跟我谈条件?你这三年,技术退步得连医学院新生都不如了。”

张明猛地转过身,脸上原本刻意维持的平静面具出现裂痕,眼中闪过一丝被刺痛后的恼怒和疯狂:“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拖延时间?齐砚舟,你根本不敢靠近我!你怕了!你怕我手里这东西!”

“我不敢?”齐砚舟嗤笑一声,当真向前踏出了一步,湿透的鞋底在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摩擦声,“我主刀过的急诊开胸手术超过三百台,每一刀都开在患者心跳停止前的最后一秒。你呢?张明,你这双手除了躲在办公室里篡改病历数据、在背地里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还碰过几次真正救命的刀?你算哪门子的医生?”

“我也能救人!”张明的声调陡然拔高,在风声中显得有些尖利,“我比你更懂什么是代价!什么是不得已的选择!”

“代价?”齐砚舟又逼近一步,距离缩短到不足十米,目光如手术刀般剖开张明的每一丝表情,“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非得是玫瑰?因为它好看?浪漫?还是因为你内心深处,真把自己幻想成了一个悲情的、为医学献身的殉道者?用这种廉价又矫情的象征,来粉饰你那见不得光的私心和无能?”

张明握着注射器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指节泛白。

“你不懂……你们所有人都不懂……”他低下头,看着手中那支泛着虚假蓝光的针管,声音里带上了一种自我陶醉般的悲怆,“他们都说我是错的,说我走歪了。可我只是想证明……证明我也能独立完成一台完美的手术!一台能被写进教科书的手术!”

“完美?”齐砚舟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又向前迈了半步,“你连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的脸都不敢直视!你进手术室,从来不是为了‘救人’这个目的,而是为了向旁人炫耀你的技术,满足你那可怜又可悲的虚荣心!所以你永远上不了真正的主刀位,张明,不是别人不给你机会,是你骨子里就害怕——怕死人,怕失败,怕承担那份生命握在手中的重量!”

“我不是怕!!”张明被彻底激怒,猛地抬起头,眼眶发红,嘶吼出来,“我是不想!不想永远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天才’、‘精英’踩在脚下!凭什么你齐砚舟就能轻而易举得到一切?凭什么?!”

“那现在呢?”齐砚舟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你现在拿着个假货,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站在这几十层楼高的地方,是想让全江城的人都记住你张明‘壮烈’的身影?还是说……”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锋,“你其实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只是……想让我看你一眼,亲口对你说一句——‘张明,你也算个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天台上的风仿佛骤然增大了力道。

张明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疯狂、愤怒、委屈、绝望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漩涡。他握着注射器的右手青筋暴起,左手则猛地将一直抓着的红玫瑰抬起,像是要狠狠掷向齐砚舟,又像是要做出某个决定——

下一秒,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突然调转花茎,将玫瑰尖锐的、被刻意削尖的末端,狠狠地、决绝地扎进了自己左上臂的三角肌!

“唔!”他闷哼一声,身体因疼痛而痉挛了一下。

齐砚舟站在原地,没有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预见了这一幕。

几乎就在玫瑰刺入的同一时刻——

“砰!”天台入口处,预先埋伏的特警破门而入!

“不许动!放下武器!”

一道蓝色的电弧光闪过!

一枚高压电击弹精准地命中张明的肩颈交界处!

“呃啊啊——!”张明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全身肌肉瞬间僵直,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木偶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手中那支假针管脱手飞出,在粗糙的地面滚了几圈,停在积水坑旁。

那朵红玫瑰也从他的左手无力地滑落,花瓣散开几片,带着一丝凄艳,掉在他脚边。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张明自残到被制服,不过两三秒钟。

岑晚秋从齐砚舟身后走上前。她没有看倒在地上抽搐的张明,只是蹲下身,用手中那支银簪极其小心地挑开那朵玫瑰的茎部外皮。里面果然露出了几颗晶莹剔透的微型胶囊。她用镊子(不知何时已戴上医用手套)将它们逐一取出,放进一个随身携带的、带有生物危害标识的密封小药盒里。

她站起身,将药盒递给旁边一名穿着防护服的技术人员,声音平静:“立刻送检验科p3级隔离实验室。外标签写:‘嫌疑人张明天台遗留物,疑似高危生物制剂,未经灭活,极度危险。’”

技术人员郑重接过,快步离去。

齐砚舟这才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光重新落回张明身上。特警已经给他戴上了专用的束缚带和防吐面罩,正将他从地上抬起来,准备押离现场。

就在两名特警架着张明经过齐砚舟身边时,原本因电击而意识模糊、浑身瘫软的张明,突然挣扎着抬起了头。防吐面罩下,他的嘴唇呈现出发绀的紫色,微微开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反复地、执拗地、如同梦呓般念着一句话:

“我是医生……我是医生……我是……”

声音含糊,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执念。

没有人回应他。

只有天台呼啸而过的风声,冷漠地卷走了他卑微的自我宣告。

人被迅速抬走,杂乱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顶楼很快恢复了空旷,只剩下齐砚舟、岑晚秋,以及几名正在做现场取证和消杀工作的警员。风依旧很大,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玫瑰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化学制剂的古怪气味。

齐砚舟站在原地,抬手用力按压着两侧太阳穴,试图缓解那几乎要裂开的剧痛。汗水不断从额角渗出,顺着坚毅的脸部线条流下,在下颌汇集,滴落在湿透的衣领上。他能感觉到体力正在飞速流逝,眼前阵阵发黑。

他转过身,看向几步外的岑晚秋。

她依旧站在原地,脸色在晨曦微光中显得异常苍白,但眼神已经沉淀下来,不再有之前的空洞或剧烈的情绪波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坚硬的清醒和稳定。她望着张明被带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那支假针管和散落的玫瑰花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走,下去。”齐砚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他身边,两人再次并肩,走向楼梯间。

狭窄的医用电梯里,灯光昏黄。岑晚秋靠在最里面的角落,右手终于松开了那支一直紧握的银簪,将它小心地插回有些松散的发髻。掌心被簪尖抵出的深深红痕尚未消退,但没有再渗血。齐砚舟站在她左侧,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背上,冰冷的布料汲取着体温,让他控制不住地感到一阵阵寒意,肌肉微微僵硬。

楼层指示灯数字无声地跳动:“15”……“14”……

突然,岑晚秋开口,声音很轻,在电梯运行的轻微嗡鸣中几乎听不见:“他为什么……非得一遍遍说自己是医生?”

齐砚舟的目光落在不断下降的楼层数字上,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回答:“因为他这辈子,或许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真正承认过‘医生’这个身份。他父亲逼他学医,是为了光耀门楣;医院领导压着他升职,是看中他背后的关系;连刚来的实习生都在私下议论,说他能上手术台是靠打点……他恨我,或许最根本的原因,是恨我明明什么都没有‘依靠’,却偏偏能稳稳地站在手术台主刀的位置上,做着他梦寐以求却永远无法真正胜任的工作。”

“所以……他就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岑晚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深的理解和悲哀。

“对。”齐砚舟的回答简洁而冷酷,“他需要一场盛大的、自导自演的‘殉道’表演。哪怕道具是假的,观众可能只有我一个,甚至结局注定是失败和被捕……他也要让自己在那一刻,看起来像个悲壮的、敢于‘献身’的‘英雄’。这是他扭曲心理里,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电梯降到“8”楼,发出一声轻微的“叮”响,门缓缓打开。

林夏正焦急地守在电梯口,怀里紧紧抱着一台平板电脑,一看见他们出来,立刻快步冲了上来,语速飞快:“主任!监控组那边有突破!部分被删除的监控画面恢复了,时间点是今天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有一个穿着不合身白大褂、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用非正常权限卡刷开了检验科后门,进去了大约七分钟。虽然脸完全遮住了,但技术组分析了走路姿态和几个习惯性小动作——步态有明显的习惯性外八字,左肩在转弯时有轻微的前倾……高度吻合王德发那个司机的特征!”

齐砚舟立刻接过平板,手指在湿冷的屏幕上快速滑动,翻看着截取的关键视频片段。画面中那人确实遮掩严密,但从某个拐角监控拍到的侧面步态,以及他伸手推门时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表表带款式……细节都对得上。

“他进入和离开的具体时间?”齐砚舟头也不抬地问,目光紧紧锁住屏幕。

“系统记录显示,进入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整,离开是两点二十四分。”林夏迅速回答,脸色凝重,“而且……就在十五分钟前,低温冷冻库的中央监控系统报警,显示第三排第七、第八号储存柜的温度在凌晨三点左右,曾异常升高了约摄氏五度,持续时间大概十分钟,之后又缓慢恢复正常。保卫科的人刚去看了,柜门锁完好,但里面的样本存放盒……有被动过的痕迹。”

齐砚舟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仿佛结冰的湖面下暗流汹涌。

dNA比对最关键的原始生物样本——岑晚秋的胚胎组织存档和刘小雨的心脏活检样本——就存放在第三排的专用超低温冰柜里!

“通知保卫科,立刻以‘设备检修’名义,彻底封锁整个检验科及相邻区域,许出不许进,所有人员暂时原地隔离待查,包括科主任。”齐砚舟将平板递还给林夏,声音冷静得可怕,“联系周律师,让他动用关系,调取今天凌晨零点到四点,医院周边所有主干道、辅路、地下车库出入口的交通监控和卡口记录,重点排查这个时间段进出过的、与王德发或其名下产业有关的车辆。”

“要不要……直接报警立案?”林夏压低声音问。

“先不急。”齐砚舟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让他们以为……我们还没发现,或者还在为张明的事焦头烂额。”

林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用力点头,抱着平板转身快步跑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迅速远去。

电梯门因为长时间开启,发出“嘀嘀”的提示音,即将缓缓关闭。

就在这时,岑晚秋忽然伸出手,挡住了门。

她看向齐砚舟,目光落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青黑的眼底和毫无血色的嘴唇上,轻声问:“你……还能撑得住吗?”

齐砚舟抬手,用指节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又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冒出的、硬硬的胡茬。疲惫如同潮水般拍打着他的意识堤防,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粘合在一起。但他站得笔直,背脊没有一丝弯曲。

“还能再撑……几个小时。”他说,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岑晚秋没再说什么,收回了手。

电梯门缓缓合拢,将他们与外界暂时隔绝。

两人在六楼下了电梯,沉默地朝着住院部深处走去。

凌晨的医院走廊异常安静,只有顶灯洒下均匀而苍白的光线。远处的护士站传来值班人员压低声音的交谈,更远处的病房区域,偶尔有陪护家属轻手轻脚走动的身影。

齐砚舟走在前面,一只手偶尔无意识地扶一下墙壁,步伐虽然有些沉重,却依旧稳定,没有紊乱。

岑晚秋紧跟在他身后半步,目光沉静地扫过两侧的病房门。

他们经过一间敞着门的空病房。里面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被子叠成标准的方块,床头柜上干干净净,只有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齐砚舟的脚步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目光落在靠窗的那张病床上,眼神复杂。

就是这张床。

三天前,刘振虎的女儿刘小雨还躺在这里,靠着那颗从岑晚秋未出世孩子身上窃取的心脏,维持着微弱而“合法”的生命。而现在,那个女孩不知所踪,所有的线索都像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正在迅速消融、断裂。关键证据正在被人以最专业、最隐蔽的方式接触、甚至可能销毁。而隐藏在这一切背后的影子,仍在黑暗中冷静地移动着棋子,试图抹去所有的痕迹。

他转过身,不再看那张空床,继续迈步向前。

走廊拐角处,医院宣传栏上,贴着一张崭新的通知。白纸黑字,标题醒目:

【关于近期医疗安全事件的情况说明暨媒体通气会】

【时间:今日上午 9:00】

【地点:医院第一会议厅】

【主持:院办主任】

【备注:请各科室负责人准时出席。】

齐砚舟的目光在那张通知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没有任何波澜。

他会去。

他必须去。

走廊尽头,是外科值班室。门半掩着,里面透出一点灯光。

齐砚舟推门进去,按亮了顶灯。

狭小的房间里,一切如旧。桌上放着一杯早已凉透、表面凝了一层油脂的速溶咖啡,旁边,是他的听诊器。银色的胸件和长长的胶管随意地搭在咖啡杯的杯沿上,冰凉的金属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在那张熟悉的、略显陈旧的办公椅上坐下来,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伸出手,拿起那副听诊器。冰凉的银链滑过指尖,带来熟悉的触感。他慢慢地将听诊器绕到自己的脖颈上,动作有些迟缓,却异常稳定。

当冰凉的金属胸件贴上自己锁骨处的皮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

自己的手指,从指尖到手腕,一直都在无法控制地、细微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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