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实打实的粮食，何雨柱彻底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也垮了下来，连日来的焦虑都烟消云散。他走上前，弯腰抓起一把大米，指尖传来米粒的温润触感，没有半点杂质，又捻了点面粉凑到鼻尖闻了闻，纯粹的麦香扑面而来，没有半点杂味，都是上好的粮食品质。他绕着粮堆走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仓库的每一处——墙角的裂缝用旧报纸糊着，虽然简陋但能挡风；木窗的玻璃碎了两块，用塑料布钉着，也还算严实。确认没问题后，他从怀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木牌，用绳子牢牢系在仓库门把手上，木牌上“粮食盘点，禁止入内”八个字是他特意用墨汁写的，格外醒目。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把沾在裤脚的面粉掸干净，还顺手把仓库里的碎玻璃碴扫到了角落，这才推门走出仓库。冷风再次吹过来，却让他觉得神清气爽——粮的事妥当了，李怀德那边能交差，工人们也不用饿肚子了。
何雨柱站在仓库门口，抬眼望向轧钢厂的方向——天边已染成耀眼的金红，日头越爬越高，眼看就到晌午了。清晨那点凉意早被晒得无影无踪，暑气顺着地面往上蒸腾，风里裹着地里泥土的温热，吹在汗湿的工装衫上黏糊糊的，反倒催得他脚步更急了。从大清早忙到现在，他水米未进，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这也让他越发笃定，得赶紧往丰泽园赶。
粮食的事彻底妥当了，压在心头的石头落了地，何雨柱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接下来，他得马上去丰泽园找师傅曾念安——算算日子，小半月没见着师傅的面，正好趁中午饭点过去，既能陪师傅吃口热乎的，更重要的是有件大事要跟他商量。他心里揣着的，是人生头等大事：6月6本就是挑好的结婚吉日，他盘算着把乔迁新居的酒席也一并办了，双喜临门才够热闹。这事儿，必须请师傅到场坐镇，有师傅在，这场面才算真的撑得起来。
他转身往城里方向走，路过郊区的供销社时，特意停下车掀开门帘钻了进去。“同志，来两包‘牡丹’。”他掏出钱票递过去，这烟是师傅的心头好，每次上门绝不能空着手。柜员麻利地用牛皮纸包好烟递来，他揣进贴身口袋里捂好，又快步回到自行车旁，一蹬脚蹬子，车子顺着柏油路往城区赶。临近中午，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推着板车送菜的贩子，也有拎着菜篮子赶回家做饭的居民，自行车铃声叮铃当啷响个不停，满是烟火气。
丰泽园的朱红幌子在阳光下格外扎眼，还没进门，后厨飘来的爆炒香气就钻了鼻孔——正是饭点前最忙活的时辰。何雨柱熟门熟路地往里走，伙计们见了他都笑着招呼：“柱子哥来啦？曾师傅刚在前厅核完菜单，这会儿回后院歇着呢。”他笑着点头应承，脚下没停，径直往后院走去。
曾念安正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擦汗，刚跟采买核对完下午要用的食材清单，见他进来，抬眼就笑了：“你小子倒会赶时候，正好赶上饭点。怎么，厂里那档子粮事儿忙完了？”何雨柱快步上前，把“牡丹”烟搁在石桌上，又拿起陶壶给师傅续上晾好的凉茶，笑着回话：“还是师傅最懂我。这阵子厂里粮库见底，可把我折腾惨了，今儿一早把粮食都归置妥当，第一时间就往您这儿跑。”
他往前凑了凑，身子微微前倾，语气里满是郑重：“师傅，我今儿来，是有件大喜事跟您说。您常念叨6月6是‘六六大顺’的好日子，我就定在这天办结婚酒席，另外还想着，把乔迁新居的事儿也一块儿办了，双喜临门图个热闹。您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这酒席您务必得到场，有您在，我心里才真的踏实。”
曾念安眼睛“唰”地亮了，放下手里的蒲扇，抬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都是欣慰：“6月6这日子，我早替你惦记着了，本就最适合婚嫁乔迁，你小子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好小子，总算要成家立户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准提前到场，还得给你包个厚实的大红包。结婚加乔迁一起办，既热闹又省事儿，就该这么安排！”
何雨柱连忙点头，脸上满是感激：“还是师傅最懂我！您是我敬重的长辈，有您在，这酒席才算圆满。还有件事得麻烦您，酒席上的菜，我和我爸何大清都没法动手——我是主人家，总扎在后厨不像样；我爸那脾气，跟客人也凑不到一块儿。您厨艺好、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找两个靠谱的厨师掌勺？菜不用太花哨，就咱们老四九城的家常味儿，量大实惠，让街坊邻居和厂里同事都吃舒坦、吃尽兴。”
“这有啥难的？”曾念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前阵子你师叔刚从天津过来，手艺跟我差不了分毫，再让他带个徒弟来，俩人撑场面足够了。菜的方子我来给你定，保准既有排面又接地气，让你风风光光把这两件大喜事办得妥妥帖帖。”
何雨柱连忙接话，语气里带着点恳切：“师傅您肯出面，我心里就有底了。肉和主食我都备得差不多了，就是这应季的青菜，现在市面上紧俏，我没什么靠谱的渠道，还得请您多帮帮忙，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城郊菜农，订些新鲜的过来。”
“嗨，这多大点事儿！”曾念安一拍大腿，语气干脆，“肉、粮这些硬通货你都搞定了，剩下的青菜、调料这些杂七杂八的，全交给我来办。我跟城南菜窖的老王熟得很，提前跟他打个招呼，保准给你留最新鲜的黄瓜、豆角、西红柿，量足味儿正，绝对不耽误你办酒席。”
“最起码也得十来桌。”何雨柱掰着手指头算，“厂里的领导同事、院里的街坊邻居，再加上两边的亲戚，估摸着还得往上添。师傅，到时候您也多请些相熟的老伙计来捧捧场，人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