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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霭还没散尽,张嘉豪骑着老式自行车穿过市二轻局家属院的红砖巷。车筐里放着一沓手写的情况说明,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父亲被举报的时间线漏洞、证人证言清单,还有鼎盛商贸恶意构陷的证据摘要 —— 这是他熬夜整理出来的材料,要通过赵磊父亲递交给相关部门。
“小豪,赵局长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了。” 赵磊的声音从自行车后座传来,他手里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父亲赵局长的亲笔便签,“我爸说这事儿不能只靠证据硬刚,得让上面知道恶意举报对干部积极性的影响。”
市机关大院的传达室登记本上,张嘉豪用钢笔认真写下姓名和事由,红色的公章盖在登记栏旁,透着严肃的年代感。赵局长的办公室铺着浅灰色地砖,木质办公桌上摆着搪瓷茶杯,他接过张嘉豪递来的材料,指尖划过泛黄的纸张:“你整理的这些很清晰,我已经跟调查组组长通过气了,强调了‘打击诬告、保护清白干部’的原则,他们会加快进度的。”
临走时,赵局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空白的介绍信:“拿着这个,万一需要调取其他备案,凭这个能少跑弯路。” 介绍信上印着市机关的红色抬头,留白处等着手写具体事由,盖公章的地方还留着暗红色的印泥痕迹。
离开机关大院,张嘉豪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骑着自行车赶往网吧。拨号上网的调制解调器发出 “滋滋啦啦” 的声响,屏幕上缓慢加载出本地生活网的页面 —— 因为处理父亲的事,网站已经三天没更新了,后台留言板上堆满了用户的消息,大多是询问租房信息、关心网站是否停更的。
“先加个公益板块。” 张嘉豪点开后台编辑器,纯文字界面里敲下 “公益互助” 四个大字,然后用钢笔在草稿纸上写下板块规则:免费发布寻人、寻物、求助信息,24 小时内审核上线。他从书包里翻出之前收集的几条寻人信息,比如邻市老太太走失、学生丢失准考证,逐条手写输入电脑,拨号上网的光标闪烁着,每输入一个字都要等片刻加载。
中午时分,公益板块正式上线。张嘉豪刚回到学校,小灵通就响个不停,大多是家长打来的感谢电话:“张同学,我家孩子的书包丢了,能帮我发上去吗?”“我妈昨天在菜市场走失,麻烦你帮忙扩散一下!” 他一边用钢笔在笔记本上记录信息,一边回复:“您说详细点,我现在就帮您更新到网站上。”
下午课间,赵磊拿着一叠油印纸跑过来:“豪哥,这是我爸超市的员工打印的公益公告,咱们贴去校园公告栏和周边社区吧!” 油印纸上印着网站公益板块的介绍和访问方式,墨迹有些不均匀,却透着实在的诚意。张嘉豪和社团成员分成两组,把公告贴满了学校周边的电线杆、社区宣传栏,路过的居民围过来看,有人念叨:“这网站还做公益,真是好事啊!”
与此同时,舅舅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难掩兴奋:“小豪,本地最大的食品厂要做一批外包装盒,订单量很大,咱们印刷厂能赚不少!” 张嘉豪让舅舅把订单合同传真到学校附近的打字店,放学后特意绕过去取 —— 纸质合同上印着食品厂的红色公章,手写补充条款里注明了交货时间和质量要求,舅舅已经在落款处签好了名字。
“印刷厂现在忙得过来吗?” 张嘉豪给舅舅回电话,小灵通里传来机器运转的轰鸣声。舅舅说:“加了两个夜班,工人都愿意干,这单做完,盈利能再创新高!” 张嘉豪叮嘱道:“质量一定要把好关,别因为订单大就马虎。” 挂了电话,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 父亲的事有了进展,网站和印刷厂都在往好的方向走,这些实业的盈利,正是支撑他对抗风险的底气。
傍晚时分,张嘉豪正在社团办公室整理用户提交的公益信息,孙浩突然推门进来。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水果,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反而带着几分不自然:“张嘉豪,我来跟你谈个事。”
社团成员们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孙浩会主动找上门。张嘉豪放下手里的钢笔:“什么事?”
“我知道之前我做得不对,” 孙浩把水果放在桌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写的合作方案,“我家有个广告公司,能帮你网站做宣传,比如印海报、发传单,咱们分成,我只要三成利润,不碰你的股权。”
张嘉豪拿起合作方案,上面用圆珠笔写着宣传渠道、分成比例,字迹有些潦草,却能看出是认真准备的。他想起之前孙浩的种种打压,又看了看眼前的合作方案,心里清楚,孙浩是看到网站不仅没垮,还越来越火,甚至获得了家长和社区的认可,才改变了态度。
“为什么突然想合作?” 张嘉豪问道。
孙浩挠了挠头,语气坦诚了些:“我爸说了,做生意要顺势而为,你这网站有前景,我之前想控股是我太急了。现在我不奢求别的,能跟着赚点宣传费就行,而且我也想做点正经事。” 他指了指墙上的公益公告,“你们做的公益挺好的,我也想参与进来,宣传费里我可以拿出一部分,赞助公益板块的推广。”
张嘉豪沉吟片刻,社团成员们也悄悄给他使眼色。他知道,孙浩的宣传资源确实能帮网站扩大影响力,而且化敌为友总比一直对抗好。“可以合作,” 张嘉豪伸出手,“但我有个条件,宣传必须真实,不能搞虚假宣传,而且公益板块的推广要免费。”
孙浩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没问题!我明天就让广告公司出宣传方案,咱们手写合同敲定下来。”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公益公告看了看,“我还能让我爸的超市帮忙张贴公益信息,扩大覆盖面。”
送走孙浩,社团成员们都围了上来:“豪哥,真要跟他合作啊?” 张嘉豪笑着说:“只要对网站有利,对公益有利,为什么不呢?而且咱们掌握主动权,不怕他耍花样。” 他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 “孙浩宣传合作”,旁边标注了注意事项:明确权责、避免控股、聚焦公益推广。
晚上回到家,母亲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说:“你爸今天回来心情好多了,调查组的人找他谈了话,说证据很充分,很快就能有结论。” 张嘉豪心里一暖,给父亲夹了一筷子菜:“爸,等你恢复工作,咱们一家人去外面吃一顿。” 父亲点点头,眼里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临睡前,张嘉豪又打开小灵通,查看网站后台的留言 —— 公益板块已经发布了 12 条信息,其中有 3 条寻物信息已经有了反馈,有人在留言里说:“我看到了丢失的书包,在图书馆三楼!” 他用钢笔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些进展,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然而,就在他准备关机睡觉时,小灵通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外地同类网站已经入驻本地,用低价抢广告客户,你们的订单流失了 30%!”
张嘉豪的心猛地一沉,连忙拨打对方的号码,却提示无法接通。他打开电脑,拨号上网登录本地生活网的后台,查看广告订单记录 —— 果然,有 5 家之前合作的餐饮店和小卖部都提交了暂停合作的申请,留言里说 “有其他网站给更低的价格”。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桌上的油印公益公告上。张嘉豪攥紧了拳头,他知道,刚化解了家庭危机、迎来对手示好,新的商业挑战又悄然而至。外地网站的低价冲击,会让刚刚步入正轨的本地生活网陷入困境吗?他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竞争?
夜色渐深,拨号上网的调制解调器还在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年代创业的艰辛与未知。张嘉豪打开笔记本,用钢笔写下:“明日计划:分析外地网站劣势,制定应对方案,拜访流失客户。” 笔尖划过纸张,留下清晰的痕迹,也刻下了他不服输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