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的手掌还贴在双母版上，连那股温热的律动感没断。警报就轰然炸响。
不是基地内部那种低频提示音，是刺耳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红色预警，直接炸穿了指挥中心的广播系统！
“太平洋上空发现三艘高速目标！能量特征与陨石一致，正在逼近量子炮第一阵地！”
甄尧学猛地抬头，手已经按在全息屏上滑出轨道图。两条红线正从外太空斜插下来，速度快得不像飞行器，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甩进大气层的。
“不对，难不成……”他咬牙，“是先遣队，来试探的。”
陈雨桐一个箭步冲到战术台前，指尖在空中划拉：“距离量子炮充能完成还有七分钟，拦截网没展开，咱们连个像样的盾都没有。”
江晓从数据流里抬起头：“它们发射了东西，高能聚变弹，绿雾浓度超标三百倍，三十秒内命中！”
“等不了了。”周野一把抓起双母版，翻身就往空间门方向跑，“我去拦。”
“你一个人？！”陈雨桐瞪眼。
“我一定行，我负责吃……”他回头咧嘴一笑，“你们不是说这玩意儿越挨揍越能反杀吗？那就让它们打个够。”
空间门开启的瞬间，甄尧学吼了一嗓子：“记住节奏！别硬扛！输出频率跟着心跳走！”
周野没应声，人已经冲进了扭曲的光幕。
太平洋上空，风压如锤。
三艘银灰色飞船呈楔形排列，外壳泛着冷金属光泽，边缘流转着不规则的绿纹，像是活体组织在缓慢呼吸。
中间那艘底部裂开一道缝，一颗拳头大小的绿色光球正缓缓成型，表面电弧噼啪作响。
下一秒，光球脱壳而出，拖着尾焰直扑海面阵地。
周野刚从传送门落地，就被迎面而来的冲击波掀了个趔趄。
他死死抱住双母版，膝盖砸进云层，硬生生在半空稳住身形。
“来吧来吧……”他喘了口气，把母版贴在胸口，闭眼深吸。
绿弹撞上他的瞬间，不是爆炸，而是像液体一样顺着皮肤渗进来。
手臂上的血管立刻鼓起，泛出青黑色，肌肉绷得像要撕裂。
平衡能量从丹田涌出，在经脉里画出环形通道，把那股狂暴的外星能量裹住，慢慢调顺。
双母版开始发烫，金光从他指缝间溢出，顺着胸口往上爬，缠住脖颈，冲上头顶。
“导流环阵！”
陈雨桐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响。她站在地面控制台前，双手在虚空中疾书，四个古篆大字凭空浮现：
“[导]、[流]、[环]、[阵]！”
字迹燃起赤光，迅速延展成环形轨道，横贯天际，正好卡在外星能量流动的路径上。
周野睁眼，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喝：“滚！”
双母版猛然震颤，一道金色光束喷射而出，顺着导流环加速，狠狠凿进最先那艘飞船的引擎舱。
轰！！！
整艘船像被巨锤砸中，外壳崩裂，绿雾四溅，打着旋儿栽向海面，在离水面百米处彻底炸成碎片。
“干掉了！”陈雨桐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别松劲！”甄尧学盯着屏幕，“第二枚弹头已发射，第三艘准备跃迁！”
天空再度亮起绿芒。
这次周野没等它靠近，主动迎了上去。
他一边调整呼吸节奏，一边用双母版对准能量弹的轨迹，像张嘴接雨滴那样，精准卡在撞击点前一秒展开吸收场。
绿雾入体，经脉灼烧感更强，但他咬牙撑住，体内循环比刚才快了一倍。
金光再闪！
反击光束穿透云层，直击第二艘飞船侧翼。可对方似乎有了防备，外壳瞬间泛起一层护盾，硬扛下七成威力。
“不够！”甄尧学眼神一凛，“量子炮充能到百分之八十五了，但锁定失败，它的规避模式太诡异！”
“交给我。”陈雨桐抹了把汗，手指再次凌空书写，“这一次，写个狠的。”
她笔锋一顿，写下两个字：
“[锁]、[脉]。”
字体刚成，空中骤然凝出一张由文字编织的巨网，密密麻麻的符号线条交织成神经脉络状结构，瞬间覆盖第二艘飞船全身。
飞船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甄尧学猛拍发射钮！
轰隆！
蓝色光束自海底阵地冲天而起，精准命中飞船主控模块。
核心过载，整艘船从内向外爆裂，残骸散落如星火。
“两艘！”江晓盯着监测数据喊道，“第三艘要跑了！”
最后一艘敌舰尾部喷出强磁场，空间开始扭曲，一道细长的裂隙缓缓打开。
“想逃？”甄尧学冷笑，“你以为我们没人守后门？”
话音未落，一道银白色传送门在跃迁路径前方骤然展开。
莉娜跃出，斗篷猎猎，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出一段古老音节。
她要在裂隙闭合前强行封堵航道。
可敌舰尾部突然释放一圈环形波，空间门剧烈抖动，边缘开始崩解。
“空间抑制技术！”甄尧学瞳孔一缩，“他们知道我们会这么干！”
莉娜闷哼一声，被反冲力撞回门内，传送门瞬间湮灭。
第三艘飞船趁机钻进裂隙，消失不见。
“让它走了。”陈雨桐喘着气，“但至少……我们看清了它的底牌。”
“不止。”江晓调出回收数据，“周野转化时，母版记录了部分能量波形，和之前俘获的信号片段能对上。这帮家伙，真把地球当实验场了。”
周野从空中缓缓降落，脚踩上平台时腿一软，单膝跪地。双母版还在发烫，他却舍不得松手。
“喂，还活着不？”陈雨桐跑过去扶他。
“死不了。”他咧嘴，嘴角渗出血丝，“就是感觉……它们好像认得这个东西。”
“谁？”
“那些飞船。”周野抬头看天，“刚才那一瞬间，我好像听见了声音，不是耳朵听到的，是这儿。”
他点了点太阳穴，犹豫着说道，“像是……在叫它名字。”
甄尧学走过来，伸手把他拉起：“回去再说。战斗记录已经传遍全球节点，所有人现在都知道，我们不仅能防，还能打。”
江晓补了一句：“而且是用他们的子弹，打他们的脸。”
……
……
防御中心内，灯光重新稳定。
二十名平衡能量学员已在中枢室列队待命，每人手腕上都戴着同步感应环。
李建军亲自到场监督，安排轮值表。
“从现在起，双母版列为战略级资产。”他说，“周野是首发操作员，其他人随时准备接替。”
周野把母版放进中央支架，金属底座发出轻微嗡鸣，自动校准频率。
“我觉得它在等什么。”他低声说。
“等更多人学会怎么呼吸。”陈雨桐靠在门边，手里转着一支笔，“下次别一个人冲那么前，我怕……”
“那你得多练练。”周野笑了下，打断她道，“敌人不会给我们写草稿的时间。”
甄尧学站在主控台前，调出全球防御网络图。七大洲三十个主要节点全部亮起绿灯，量子炮系统进入待发状态。
他敲下确认键，广播响起：
“所有单位注意，代号[反击]行动完成。初战告捷，但警戒等级维持最高。敌人知道了我们的能力，接下来……”
话没说完，监控屏猛然跳出异常读数。
双母版的共振频率出现微小波动，不是故障，也不是干扰，而是一种……回应！
像是远处有东西，也在震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