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范猛地回头，对着身后的几名队长下达命令。
“年洪！你立刻带人封锁枫林路周边所有主要路口！”
“设置路障，盘查所有可疑车辆！”
“是！”
年洪没有半句废话，转身就走。
“慕吴！通知特警队，让他们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
“记住，优先保证人质安全！”
“明白！”
慕吴也立刻行动起来。
“情报组！立刻调取银行周边所有监控！”
“交通指挥中心，给我盯死枫林路附近每一辆车！”
“法医和技术队，现场待命！”
一道道命令从柯范口中有条不紊地发出。
整个警局仿佛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刚才还热闹的会议室。
转眼间就只剩下柯范和一脸懵逼的江屹。
以及那个还在门口喘气的年轻警察。
安排完一切，柯范才重新将目光投向江屹。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
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邀请。
“江屹同志，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本来是要给你开欢迎会的。”
“现在看来，只能改成实战演练了。”
柯范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灼。
“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
江屹的心跳，在听到“持枪劫匪”和“伤亡”这两个词的时候。
就已经不自觉地加速了。
作为一名警察，遇到这种事。
体内的dNA早就动了。
根本不需要任何邀请。
他本来就没打算袖手旁观。
江屹抬起头，迎上柯范的目光。
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与此同时。
枫林路工商银行内。
刺鼻的硝烟味和浓重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
戴着头套的劫匪，动作快得像电影里的特种部队。
“快点！把钱都装进去！快！”
为首的劫匪用枪托狠狠砸在银行经理的头上。
吼声沙哑而暴戾。
银行的几个工作人员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哆哆嗦嗦地将一捆捆现金塞进劫匪扔过来的巨大旅行袋里。
大厅的地面上，几个试图反抗或逃跑的保安和客户，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整个抢劫过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从冲进银行，到控制所有人。
再到逼迫工作人员打开保险柜装钱。
前后加起来，甚至没有超过十分钟。
眼看着几个旅行袋都已经被装满。
为首的劫匪看了一眼手表。
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他举起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时间到。”
“送他们上路。”
冰冷的话音落下，其他几个劫匪没有任何迟疑。
举起了手中的枪。
下一秒，密集的枪声在狭小的银行大厅内疯狂响起。
哭喊声，求饶声，戛然而止。
劫匪们像是冷血的屠夫，机械地清空了弹匣。
确保没有任何一个活口留下。
做完这一切，他们又熟练地找出监控室。
将所有的硬盘和设备彻底破坏。
然后，几个人背着沉重的钱袋。
从银行后门迅速撤离，消失在了错综复杂的小巷之中。
十五分钟。
从警局出发到枫林路工商银行。
警笛拉成长鸣，一路绿灯，只用了十五分钟。
这个速度，已经突破了蒙城交通的物理极限。
然而，当柯范一脚踹开车门。
冲到银行门口时，他还是觉得太慢了。
太慢了。
警戒线已经被最先赶到的派出所民警拉起。
但根本拦不住周围越聚越多的围观群众。
柯范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一把推开拦路的年轻警察，大步流星地跨过警戒线。
“柯局！”
“柯局来了！”
现场的警员们看到他，都主动让开了一条路。
江屹紧随其后。
当他踏入银行大厅的那一刻。
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
这他妈哪是银行。
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硝烟气息。
疯狂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嗅觉神经。
空气黏稠得令人窒息。
大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
有穿着制服的保安，有银行的职员，更多的。
是来办理业务的普通储户。
每个人的脸上都凝固着死前的惊恐与绝望。
鲜血，染红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汇成一条条诡异的溪流，蜿蜒流淌。
墙壁上，柜台玻璃上。
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弹孔和喷溅状的血迹。
整个场面，惨烈得让人不敢直视。
跟在柯范身后的几个年轻警员。
当场就没忍住，跑到门外哇哇大吐起来。
“畜生！”
柯范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作为蒙城警局的一把手。
他见过太多穷凶极恶的罪犯，也处理过不少棘手的案子。
但如此残忍，如此毫无人性。
在市中心公然进行屠杀式抢劫的，这是头一遭！
这已经不是抢劫了。
这是对整个蒙城警力的公然挑衅！
是对法律和秩序最恶毒的践踏！
江屹默默地站在柯范身后，眉头紧锁。
他没说话，只是目光飞快地扫视着整个现场。
好家伙。
这欢迎仪式未免也太硬核了点。
说好的接风宴呢？
直接升级成血浆派对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口的烦闷感。
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劫匪人数不明，火力凶猛，行动专业。
而且……心狠手辣到了极点。
不留一个活口。
这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暴露，或者说。
他们有绝对的自信能够逃脱。
这帮人，绝对是职业的。
“都愣着干什么！”
柯范的咆哮声在大厅里炸响，震得所有人一个激灵。
“特警队！立刻清场！三分钟内。”
“我要这里除了我们自己人，一只苍蝇都不能有！”
“是！”
特警队长管浩一个立正，立刻带着队员行动起来。
强行驱散着外围越聚越多的人群。
“刑侦组！技术队！法医！都给我动起来！”
柯范指着狼藉的现场，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
“一根毛，一个脚印，一个弹壳！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我要你们把这的地板都给我刮下来一层！”
命令下达，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勘察的勘察，取证的取证，现场瞬间变得忙碌而有序。
柯范站在大厅中央，像一头暴怒的雄狮。
目光死死盯着墙上那个被打得稀巴烂的时钟。
时间，是抓住这群畜生的唯一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