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掌柜喉结狠狠滚了滚,肥手在膝头蹭了又蹭,谄媚的笑里裹着慌:“客官说笑了!小老儿就是个混口饭吃的,哪敢称‘第一’?您要是瞧上什么药材绸缎,尽管开口,小老儿分文不取!只求您高抬贵手……您看,我上有八十岁老母瘫在床,下有三个襁褓里的娃,后院还等着十多房姨太太张嘴吃饭呢,我这一家子,可都指着我活啊!”
“我要的东西,你库房里未必有。”穆霄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像块冰锥戳破了掌柜的表演,“夜枭从不做劫财的勾当,但昆仑地界容不得有人拿孩童炼邪物——你该知道我要什么。”他抬眼时,目光扫过掌柜的脸,像两柄出鞘的剑,直刺眼底,“我要一个‘黑魅’。”
“黑……黑……”山羊胡掌柜脸上的肉“唰”地褪了色,白得像刚刮下来的猪油,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喉结疯了似的上下跳,“您……您怎么会……”他眼珠瞪得快要蹦出来,盯着穆霄的脸,像是第一次见这个人。
“看来没找错地方。”穆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个圈,“你藏在密室的那只,眼瞳是漆黑色的,夜里会发光,对吧?至于你背后那位‘主子’,咱们慢慢聊——我的规矩,从不逼供,但也从不空手而归。”
山羊胡掌柜的肥肉抖得更凶了,马褂下的脊梁骨仿佛都在打颤。他死死盯着穆霄,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猛地抬头,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你是穆霄?那个闯茶灵教的穆霄?”
“正是。”穆霄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影投在掌柜脸上,遮去了一半的光,“你要是想试试硬扛,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下,茶灵教在这一带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现在还不是被灭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觉得你比他们能扛?”
话音刚落,老刀鱼“噌”地抽出半截弯刀,刀身映着烛火,寒光“啪”地打在掌柜脸上。山羊胡掌柜吓得猛地闭眼,肥肉堆成的脸皱成个包子,双手死死扒着椅扶手,指节都泛了白,喉结动了半天,没挤出一个字。大厅里静得可怕,只有走马灯的轮轴“吱呀”转,烛火“噼啪”爆个灯花,把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扯得老长,与掌柜粗重的喘息声缠在一起,像张越收越紧的网。
山羊胡掌柜浑身抖得像筛糠,却梗着脖子,声音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凄厉:“反正都是一死,你给个痛快的!用那些阴招折磨人,算什么好汉!”他眼底血丝暴涨,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对未知折磨的恐惧。
穆霄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峭:“死有很多种。可以是一刀下去,魂归地府,痛快得很;也可以是被挑断手筋脚筋,扔去喂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然,你也可以不用死——只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依旧是万通商行的掌柜,云往居的老板,十多房姨太太还能跟着你吃香喝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