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剑劈落的瞬间,徐墨清晰看到鳞甲卫眼中的惊骇。铠甲缝隙里渗出的黑血溅在玄甲上,与早年征战留下的旧痕交织,像是刻在甲胄上的功勋。他脚下不停,剑锋翻飞如电,硬生生在密集的矛阵中撕开一道缺口:“跟我冲!直奔祭祀台!”
身后将士们紧随其后,盾牌组成的防线如移动的城墙,将鳞甲卫的反扑尽数挡下。石窟内通道狭窄,两侧石壁上嵌着泛着绿光的油灯,昏暗中能看到壁上刻满扭曲的鳞兽图腾,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血腥混合的怪味,令人作呕。
“放毒雾!”暗处传来鳞部头目嘶哑的嘶吼。瞬间,几具陶罐从上方滚落,摔碎后腾起灰黑色的雾气,靠近的士兵顿时咳嗽不止,攻势滞涩了几分。
徐墨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毒雾,从怀中摸出早已备好的解毒丹,扬声道:“含住丹药,闭气前行!莫要慌乱!”将士们纷纷取丹含入口中,稳住阵脚继续突进。他知道,祭祀台就在前方,多耽搁一刻,三千孩童便多一分危险。
转过一道拐角,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石窟大厅中央,一座高约三丈的石台矗立,台上刻满血色符文,三百名身着黑袍的鳞部祭司手持骨杖,正围着石台念念有词。石台之下,三千孩童被麻绳捆绑,蜷缩在地上,个个面色惨白,眼中满是恐惧,哭声被祭司的吟唱声压得若有若无。
黑鳞谷主站在祭祀台顶端,身披缀满鳞片的黑袍,脸上戴着狰狞的鳞兽面具,手中高举一柄骨剑,剑身沾满暗红的血迹:“徐墨,你终究还是来了!可惜,为时已晚!”
他猛地挥下骨剑,一名祭司立刻上前,将一把匕首架在一个孩童的脖颈上,寒光闪烁。
“住手!”徐墨怒喝一声,勒住脚步,青锋剑直指黑鳞谷主,“你残害无辜孩童,逆天而行,今日必让你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黑鳞谷主发出刺耳的笑声,“大胤皇室欠我的,这天下欠我的,自然要让这些贱民来偿!待血祭完成,邪神降世,我便能执掌乾坤,到时候,你们都得死!”
就在此时,西侧传来震天的呐喊声,火光顺着通道蔓延而来。周岳率领的火攻部队已然杀到,火油引燃的烈焰舔舐着石壁,将那些逃窜的毒物烧得嗷嗷直叫,不少鳞部教徒被火焰逼得四处乱窜,阵型大乱。
“谷主,西侧失守了!”一名鳞甲卫慌忙禀报,话音未落便被一支火箭射穿胸膛,倒地身亡。
黑鳞谷主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强作镇定:“慌什么!祭祀已近尾声,只要取了这三千童男童女的心头血,邪神自会护佑我们!”他再次举起骨剑,“动手!”
千钧一发之际,东侧通道传来马蹄声。秦峰率领轻骑冲破最后一道防线,战马踏碎满地碎石,直奔祭祀台:“徐将军,我们来了!”
徐墨见状,眼中精光一闪:“秦峰,牵制鳞甲卫!周岳,带人解救孩童!”
“得令!”两人齐声应道。秦峰率军冲入鳞甲卫阵中,马蹄翻飞,长枪刺挑,将试图阻拦的鳞部教徒杀得人仰马翻;周岳则带着士兵扑向石台下方,挥刀斩断捆绑孩童的麻绳,柔声安抚着受惊的孩子,将他们护在身后。
徐墨纵身一跃,朝着祭祀台顶端的黑鳞谷主扑去。黑鳞谷主挥骨剑相迎,骨剑与青锋剑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你以为凭你能拦得住我?”黑鳞谷主怒吼着,面具下的双眼满是疯狂,“柳家的冤屈,前太子的野心,还有我鳞部百年的谋划,岂能毁在你手中!”
“歪门邪道,也敢妄谈谋划!”徐墨剑势愈发凌厉,“柳家冤屈已昭雪,前太子罪行已败露,你鳞部作恶多端,今日便是覆灭之日!”
两人在祭祀台上激战,剑气纵横,石台上的血色符文被剑气劈碎,溅起点点火星。徐墨越战越勇,父亲的遗志、陛下的嘱托、百姓的期盼,尽数化作力量灌注在剑锋之上。他瞅准黑鳞谷主一个破绽,青锋剑直刺其心口,穿透了黑袍与鳞甲。
黑鳞谷主浑身一僵,骨剑哐当落地。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我不甘心……我筹谋这么多年……”
“作恶者,终有报。”徐墨抽出长剑,黑鳞谷主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随着黑鳞谷主身死,剩余的鳞部教徒失去了主心骨,纷纷弃械投降。周岳已将所有孩童解救完毕,士兵们正带着孩子们有序撤离石窟;秦峰则在清理残余的鳞甲卫,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徐墨站在祭祀台上,望着下方渐渐平息的战场,以及被护送着走出石窟的孩童们,长长舒了一口气。怀中的墨鳞佩温热依旧,仿佛在为这场胜利欢呼。
晨光透过石窟顶端的缝隙洒了进来,照亮了满地狼藉,也照亮了徐墨疲惫却坚定的脸庞。鳞部主力覆灭,血祭阴谋破产,三千孩童得以生还。但他知道,这依旧不是终点,鳞部余孽或许还有残存,天下太平仍需守护。
他转身走下祭祀台,朝着秦峰与周岳走去。三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欣慰与并肩作战的默契。阳光正好,前路漫漫,他们将继续携手,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