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后的和解”门牌散发着淡淡的苦涩,像熬久了的中药。推开门,是间老式厨房,灶台上的砂锅还冒着热气,飘出当归和枸杞的味道。墙上的挂历停留在三年前的冬天,旁边贴着张便利贴:“记得喝药,别熬夜。”
“这是我奶奶的厨房,”张真源的指尖抚过砂锅的把手,上面还留着温热的触感,“她总说我太拼,逼着我喝补药,我嫌苦,总跟她吵架,说她管太多。”
他拿起灶台上的药碗,碗沿还沾着褐色的药汁,像没喝完的遗憾。“最后一次跟她吵架,是因为我想放弃保送名额,非要去考艺术学院,”他的声音低了些,“她摔了筷子,说‘我再也不管你了’,可第二天早上,锅里还是温着药。”
厨房的墙壁开始渗进黑色的沙粒,砂锅的热气渐渐变淡,便利贴的字迹越来越模糊——遗忘之沙在带走这份藏在争吵里的温柔。
“奶奶不是真的生气,”贾玲走进来,拿起药碗闻了闻,“老一辈的人啊,爱总藏在‘骂’里,怕你摔着,怕你苦着,却不知道怎么说软话。”
沈腾蹲在灶台边,看着锅底的药渣:“我妈也这样,总说‘别总往家寄东西,浪费钱’,可转头就跟邻居显摆‘这是我儿子买的’。”
张真源突然走到橱柜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个铁盒,装着他小时候的乳牙、第一次得的奖状,还有张被揉皱的纸条,是他当年偷偷写的“对不起”,没敢送出去。
“奶奶,我错了,”他对着铁盒轻声说,“那药不苦,是我不懂事,没尝出里面的甜。”
砂锅突然“咕嘟”响了一声,热气重新冒出来,在厨房的空中凝成个模糊的身影,正往药碗里加糖。张真源伸手去碰,身影化作糖粒落进碗里,药香里混进了甜甜的味道。
便利贴的字迹变得清晰,下面多了行新的字:“奶奶知道你能行。”挂历的日期开始转动,停在了他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和解不是要她说‘没关系’,”张真源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是我终于懂了,她的每句‘狠话’,都是裹着糖的药。”
厨房的门缓缓关上,门牌变成了“药香里的糖”,空气中的苦涩被甜味取代,像解开了一个系了很久的结。
第六扇门:严浩翔的旧钢琴
回廊的光影流转,“有些感觉变了”门牌泛着冷光,像块没捂热的冰。门后是间琴房,黑色的钢琴盖半开着,琴键上蒙着层薄灰,谱架上放着首没写完的曲子,标题是《未说的再见》。
“这是我老师的琴房,”严浩翔坐在钢琴前,指尖悬在琴键上,没敢落下,“他教我弹琴,说音乐能说所有说不出的话。可他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忘了我是谁,忘了怎么弹琴,最后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了。”
他翻开乐谱,字迹龙飞凤舞,是老师年轻时的样子,可后半段的音符越来越乱,像被揉碎的星子。“他生病后,总坐在琴前发呆,手指在膝盖上弹着不成调的旋律,”严浩翔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他想不起来了,可我总觉得,他在等我把这首曲子弹完。”
遗忘之沙从门缝钻进来,落在琴键上,像要把那些音符彻底掩埋。
华晨宇走到谱架前,看着那些凌乱的音符:“有些记忆会消失,但感觉不会。就像这首歌,他忘了怎么写,可你记得他教你弹琴时的样子,记得他说‘音乐是翅膀’——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严浩翔深吸一口气,指尖落在琴键上,弹出第一个音符。起初有些生涩,后来渐渐流畅,他凭着记忆,把那些没写完的旋律补全,琴声像条温柔的河,淌过琴房的每个角落。
弹到最后一个音符时,琴键突然自己动了一下,弹出个清亮的收尾音,像老师在回应他。琴盖上的灰被风吹散,露出下面刻着的字:“音乐不死,记忆不灭。”
严浩翔合上琴盖,轻声说:“老师,曲子写完了,你听到了吗?”
琴房的窗外,飘起了音符形状的雪花,落在琴键上,化作透明的光。
唐僧的箴言
唐僧(华晨宇饰)站在回廊中央,看着那些重新焕发光彩的门,轻声道:“世间所有相遇,都有别离;所有别离,都藏着未说的珍惜。遗忘之沙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先放掉了那些光。”
远处,“没赏的大雪”门牌亮了起来,门缝里飘出雪花,带着种纯净的期待,像在等一个迟到了很久的约定。